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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笑了笑，人們都說老賈這個人老油條，遇事能躲就躲，那是他們不了解老賈這個人，論起做事的認真勁頭，全局也就周科長能跟他一較高下。

  老賈是沒什么太大的追求，不然不可能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沒有實際職務(wù)的老警察。

  老劉看著老賈鉆進車里，打著火，隔著玻璃吩咐道：“那你加點兒小心。明天回來后，直接到我這兒來，咱們一起喝一杯？”

  老賈沖他揮了揮手，開著汽車離開車庫。

  待到車子已經(jīng)走遠，老劉突然想起一件事，急急往外追去，沖著遠去的轎車大喊道：“等等，老賈……完犢子了！這車電瓶還沒換呢，老賈……”

  ……

  天亮之前，勇野健已經(jīng)能勉強坐起來。

  他在兩個摞起來的枕頭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坐在病床對面的方如今，但是他沒有，而是把虛無空洞的目光投向天花板。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受到了很強的刺激。當然，也許是你為了之前的決定反悔了。”盡管接收不到勇野健的目光，方如今還是看著他，開口說道，“你的家人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你怕別人他們提起他們的時候，會說他們是一個叛徒的家屬?！?br />
  “家人！”勇野健心頭一震，那簡直可以說是他心里最為脆弱的一塊了，盡管這么些年早就斷了音信，父母極有可能不在人世了。

  “在你萌生自殺的念頭之前，你的情緒是比較穩(wěn)定的，盡管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磳⒛戕D(zhuǎn)移到這間特護病房當中。

  你基本上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但是，在這醫(yī)院里，你見到了一個你并不認識，但是卻給你帶來震撼消息的人。

  做你這一行的，絕對不會相信那人的出現(xiàn)會是個偶然。你也不能通知我們，因為我們的出現(xiàn)，將會讓你徹底的沒有選擇。你不敢！

  作為一名資深的特工，你甚至有信心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接收到其發(fā)出的信號，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是通過什么方式給你發(fā)出的信號。

  看到此人的出現(xiàn)，你的內(nèi)心出現(xiàn)了波動，甚至將之前對我的承諾全部都拋之腦后。但不管怎么說，他們通過那個人對你進行了引導(dǎo)，或者是一種威脅。

  所以，你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做出了一個決定——自殺。至于你交代的那些內(nèi)容，完全可以看不出是你交待的，因為我們就是通過別的渠道也可以得到，所以你認為自己未必就是你們帝國的叛徒，甚至還有可能被當作寧死不屈的英雄，對不對？”

  方如今雖然發(fā)問，但顯然并不有等待勇野健的回答，而是繼續(xù)說道：“你先是騙我們的人說要回憶相關(guān)的線索，騙來了紙筆，然后真真假假地在白紙上書寫。

  面對一個受過重刑才肯合作的人犯，面對一個為了打一針消炎針劑刻意求饒的叛徒，絕大數(shù)人都會麻痹大意、降低警覺，我們的人也不例外。所以，當我們的人轉(zhuǎn)身背對你的時候，你覺得最好的機會來了，于是用鉛筆戳擊自己的太陽穴自殺。

  但是，你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人反應(yīng)很快，當你出手的時候，他們察覺到你的動靜，轉(zhuǎn)身抓住了你的手臂，及時制止了你的進一步自殺。

  因為受過重刑，你手上的力度不足，如果是在被捕伊始的話，即便他們反應(yīng)再快，也未必能夠阻止你。

  恐懼漸漸占據(jù)了勇野健的雙眼，方如今料定他剛剛講的故事所言非虛。

  現(xiàn)在他能開口嗎？方如今準備拋出問題試一試。

  “對了，我剛才可能漏了一個細節(jié)。就是你在面對陌生人，特別是那個給你暗中傳遞消息的人，你沒有讓其察覺到你是否接收到了信息。我猜啊，這說明你和他沒有任何的眼神和肢體交流。

  那信息是怎么傳遞給你的呢？我猜他是通過聲音，這是最為簡單有效的方法，這話表面上是對別人說的，實則你才是真正的聽眾，對吧？

  他是誰？是醫(yī)護組中三人之一嗎？”

  勇野健用沉默和再次陷入空洞的目光回答了方如今，現(xiàn)在他依舊什么都不會說。

  在這間安靜的病房里，兩個人心中的較量幾乎要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勇野健就像一面堅固的盾牌，而方如今不相信自己這把銳利的矛無法將之攻破。

  他朝勇野健身邊走近兩步，俯下身子，對病床上的勇野健說：“你自己用鉛筆戳向太陽穴的那一刻，很痛苦吧？當時你離死亡一步之遙，我特別想知道，你害怕嗎？

  算上之前的酷刑，我想你已經(jīng)算是死過兩回了。

  現(xiàn)在，你再看看窗外，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要升起來了，你在這里生活了多年，應(yīng)該知道臨城的清晨是多么有生機和煙火氣。你現(xiàn)在想想，是不是慶幸自己還活著？

  你也知道，你死了之后，你們的人可能會把你當作英雄，但是你想過沒有，他們的心里會真的那么想嗎？恐怕未必，做情報工作的人都是多疑的，他們還是更愿意相信你在死前就已經(jīng)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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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想必已經(jīng)知道你沒有死成，想想看，他接下來會怎么辦？對付你的行動還會繼續(xù)。我現(xiàn)在只要把門口的守衛(wèi)撤掉，你想想，自己還能活多久？”

  勇野健輕輕地轉(zhuǎn)過臉，和方如今近距離地對視了幾秒鐘。

  這突然地一轉(zhuǎn)頭，倒讓方如今有些詫異，他挺直身子，整理了一下上衣。

  果然是資深的老牌特工，方如今心中暗想，但他絕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在較量中敗下陣來，既然曉之以理無法撼動這個家伙，那就繼續(xù)動之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