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警察局二樓的一扇窗戶后面，李科長正拿著電話，低聲說著什么，目光卻緊緊盯著鄭老板遠(yuǎn)去的背影。

  攤主不動聲色地收下錢，壓低聲音：“大概一個多小時前，倒是有警察局的車來過，抬了個人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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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鄭老板心里一緊，“哪個分局的？”

  “這就不清楚了，車子是往城南方向去的。”

  鄭老板謝過攤主，匆匆吃完面就起身離開。

  如果是警察局帶走了王韋忠，事情就復(fù)雜了。

  普通警察未必知道王韋忠的身份，可能只是當(dāng)做普通傷患處理。

  但那輛警車毫無征兆地開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是附近的人報了警？

  半小時后，鄭老板站在城南警察分局駐地外不遠(yuǎn)處的一座電話亭里。

  他猶豫再三，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彪娫捊油ê螅嵗习宓吐暤?，“剛才，我接到消息后一刻不敢耽擱，馬不停蹄來了尚書巷，但是并沒有找到王韋忠。”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傳來一個壓抑著火氣的聲音：“什么意思？人不見了？”

  “柴垛旁有一大攤血，但沒有人。我打聽了一下，聽說被警察抬走了。”

  “哪個警察局？”對方的聲音陡然緊張起來。

  “可能是城南分局。我現(xiàn)在就在他們駐地外面?！编嵗习逭遄弥迷~，“我擔(dān)心里面情況不明，不敢貿(mào)然進(jìn)去打聽?！?br />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拍桌子的響動，接著是強(qiáng)壓怒火的指示：“這個事情我不好出面。你找個借口進(jìn)去探探虛實，但絕對不能暴露真實目的。我等你回話?！?br />
  “明白?！编嵗习鍜鞌嚯娫挘钗豢跉?，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向警察局大門。

  城南警察分局是一棟灰磚砌成的二層小樓，門口有個崗?fù)?，一名年輕的警察正無精打采地站著。

  見鄭老板進(jìn)來，他懶洋洋地攔了一下：“什么事？”

  “我姓鄭，來拜訪一下李科長?！编嵗习鍒蟪隽艘粋€名字。

  說來也巧了，這位李科長就住在他的雜貨店附近，偶爾會去他店里買東西，兩人有過幾面之緣。

  年輕警察一聽是找李科長，態(tài)度立刻恭敬了些：“您稍等，我通報一聲?！?br />
  不一會兒，鄭老板被請進(jìn)了樓內(nèi)。

  李科長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見鄭老板進(jìn)來，笑著起身迎接：“什么風(fēng)把鄭老板吹來了？是不是又進(jìn)了什么好貨？”

  鄭老板笑著寒暄：“李科長好。確實最近進(jìn)了一批煙酒，很緊俏呢，想起您上次說要讓我準(zhǔn)備一些，就順路過來告知一聲?！?br />
  “哎呀，鄭老板太客氣了。”李科長笑瞇瞇地說。

  兩人落座，寒暄幾句，鄭老板裝作隨意地道：“說來慚愧，其實我早就往這邊走了，可是半路上聽說這邊有人持刀殺人，還說被捅的那個人流了很多的血，嚇得我差點不敢過來?！?br />
  李科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fù)自然：“有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br />
  “我也是路上聽說的。可能是我聽錯了，不是這片發(fā)生的事?！编嵗习宥似鸩璞?，輕輕吹了口氣，“不過這年頭，街上不太平啊。我那店前天晚上還進(jìn)了賊，幸虧沒丟什么貴重東西?！?br />
  “是嗎？怎么不早說，我派人去查查?！崩羁崎L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

  “不必勞煩了，也沒什么損失?！编嵗习鍞[擺手，話題一轉(zhuǎn)，“說起來，你們雖然是警察，但終究是老和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打交道，還是要加小心才是啊。這年頭，什么人都有?！?br />
  李科長目光閃爍，喝了口茶，含糊其辭：“鄭老板真是熱心腸。不過我們這里今天沒什么傷者，您可能是真聽錯了。又或者是有人以訛傳訛，當(dāng)不得數(shù)的?！?br />
  這番回答讓鄭老板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他在周邊打聽了一下，確實有擔(dān)架抬了進(jìn)來。

  如果王韋忠只是普通傷患，李科長沒必要否認(rèn)得如此干脆。

  除非，他們知道王韋忠的身份不一般，或者有意隱瞞什么。

  “但愿是我”

  又閑聊幾句后，鄭老板借口店里還有事，起身告辭。

  李科長親自送他到門口。

  走出警察局，鄭老板的心沉甸甸的。

  王韋忠兇多吉少，但警察局李科長的的態(tài)度明顯有鬼。

  更讓他不安的是，王韋忠可是特務(wù)處的要犯，他鄭老板作為聯(lián)系人，恐怕早已暴露。

  店門口的那兩個便衣自然不必說了，也許還有其他的眼睛盯著他。

  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fēng)。

  而剛才那個電話那頭的人，對自己的承諾，又是否可信？

  寒風(fēng)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飛向灰蒙蒙的天空。

  鄭老板拉緊領(lǐng)子，快步走入霧氣中。

  他必須盡快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