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內，帶著黑色帽圍的人影出現(xiàn)在寢殿內。

  肩頭停著一直赤紅著雙眼的烏鴉。

  他微微俯身，喉嚨里如裹著石頭。

  “又毀了一處，靈氣收集不佳，下個月的丹藥怕是不夠?！?br />
  太后掐著手里的佛珠，臉色異常難看。

  “查清楚是何人所為，殺了。”

  男人的聲音低啞響起。

  “是?！?br />
  ……

  三日后，墨云昭率眾臣親臨巡防營視察軍政。

  墨云寒陪同在側。

  巡防營一眾將領全部到齊。

  因首將之位空缺，副將王昊和剛剛接任監(jiān)理的何年站在最前方，行完禮后隨侍一旁，介紹軍務。

  一眾人很快到了演武場。

  王昊帶領軍中好手表演了一場實地對抗，演練了最新的兵器和進攻防守的陣法，引得墨云昭拍手稱贊。

  “小九，這個王昊當年是不是在你麾下做事？”

  墨云寒微微頷首，

  “曾為先鋒，立過戰(zhàn)功?！?br />
  “果然有些本事。”墨云昭再次贊許的點了點頭。

  站在人群中的秦明朗心急如焚。

  他早就打聽過，巡防營中王昊呼聲極高，不少人都看好他，若他在今日出了風頭，從副將升為首將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王昊已經演練完畢，招手讓士兵推來了攻城的各類戰(zhàn)車。

  眼見機會來了，秦明朗立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啟奏皇上，微臣兵部監(jiān)造郎秦明朗愿為皇上解說?！?br />
  何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正準備站出來反駁，墨云寒卻淡淡開口。

  “秦將軍這般著急，不如皇兄就給他個機會吧?！?br />
  墨云昭瞥了他一眼，似有幾分無奈揶揄。

  “準了?！?br />
  “謝皇上?！?br />
  秦明朗此刻已無暇去想墨云寒的用意。

  他滿心滿眼都是不遠處陳列著的戰(zhàn)車，這幾日的準備，他已將那副圖紙牢記于心，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會出錯。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走到戰(zhàn)車前，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圈，隨后故作深沉地連連搖頭。

  王昊不爽。

  “秦大人何意？我這戰(zhàn)車有問題？”

  兩個人同在軍中，卻并未一起打過仗。

  王昊跟著墨云寒為先鋒的時候，秦明朗還只是個無名小卒，如今倒成了二品，雖未得重用，可品級卻比他高。

  他自然不服。

  秦明朗的腰板挺得筆直。

  “王副將，這些戰(zhàn)車都是兵部監(jiān)造下發(fā)，自然不會有問題。我只是見有所感。隨軍征戰(zhàn)邊境的這五年，我經歷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數(shù)十場，我們這些殺敵的士兵與京中駐軍不同，對軍需了解的更為直白。”

  “比如戰(zhàn)車，除了結實，可攻城門，兵將們最渴望的還有防御?！?br />
  周圍士兵竊竊私語，似引起熱議。

  秦明朗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更貼近兵將們的內心，才能掀起更多共情。

  “我曾親眼見著身邊兄弟戰(zhàn)死沙場，也曾親眼看到推著戰(zhàn)車攻城時被敵方利劍穿透胸膛時的無奈痛惜。我們是大周的好兒郎，保家衛(wèi)國，肝腦涂地，絕不后悔，可我們也是為人父，為人子，為人夫的男兒，若能護衛(wèi)家國的時候，能更好地保住性命，我想這才是軍需兵器最該發(fā)揮的作用。”

  他講的激情昂揚，現(xiàn)場一片死寂。

  墨云寒緩緩抬手，第一個啪啪鼓起掌。

  薄唇勾起，話說極冷。

  “秦將軍竟還記得為人夫君?！?br />
  一句話惹得滿堂哄笑。

  軍中之人本就多是糙漢。

  秦明朗入京后好多人都傳他要做巡防營的首將，下面的人自然多番打聽。

  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當朝九王強占民婦給二品將軍穿小鞋的事情，他們都聽過。

  他們根本不信墨云寒會搶一個民婦為外室，打聽之下，自然知道了秦明朗拋棄糟糠攀附縣主的事兒。

  如今墨云寒當場點破，簡直是啪啪的在打秦明朗的臉，讓他剛剛激情昂揚的表演變得異?？尚?。

  秦明朗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他仰起頭看向墨云寒，拱手回應，“王爺，下官奉旨解說，所言是為所有兵將，不為自己?！?br />
  “秦將軍真是大義?！蹦坪疀鰶鲩_口，“你繼續(xù)。”

  秦明朗噎的半死。

  王昊冷哼一聲，“秦大人還記得奉旨解說??？廢話那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天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