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真正的宿敵
夜幕沉垂,宮燈次第點(diǎn)亮。
孟貴妃行至御書房外,見那扇雕花木門依舊緊閉,心尖不由得微微發(fā)緊。
"貴妃娘娘。"立在廊下伺候的李總管無聲上前,躬身行禮時(shí)面上雖帶笑意,身子卻不動(dòng)聲色擋在階前,"陛下有旨,若無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娘娘請回吧。"
孟貴妃柳眉微蹙,聲線裹著三分憂色:"本宮不過是掛心陛下龍?bào)w,秋夜寒涼,唯恐陛下勞累傷神。這是剛燉好的雪梨川貝,潤肺去燥的。勞煩通傳———"
話未說盡,室內(nèi)忽有沉厚嗓音透出:"讓她進(jìn)來。"
孟貴妃心頭一松,親手端起白瓷碗踏入書房。
門在身后緩緩闔攏,只見景帝斜倚在紫檀椅上,雙目輕闔似在小憩。
燭火跳躍間,映得他眉宇間凝著幾分倦怠。
"陛下。"孟貴妃將食盒輕放案頭,轉(zhuǎn)至椅后輕緩按揉他的肩背。
指腹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景帝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忽而長嘆一聲,抬手輕拍她的手背。
孟貴妃見狀柔聲勸道:"陛下從早至晚未出書房,國事縱然要緊,龍?bào)w才是根本。"
她刻意避開今日朝堂的風(fēng)波。
景帝沉默許久,忽似自問又似低語:"莫非...當(dāng)真是朕錯(cuò)了?"
孟貴妃心下猛地一跳,面上卻依舊柔婉:"陛下乃九五之尊,怎會(huì)有誤?"
景帝未接話,目光空茫似在追憶舊事。
孟貴妃知曉他念著蘇崇漓的案子,萬千疑問堵在喉頭,終是咽下。
后宮女子,本就不該妄議朝政。
"對了,聽聞今日三皇子入宮了?"景帝忽然回神問道。
孟貴妃連忙應(yīng)道:"是。他本想向陛下請安,知您忙于政務(wù),便陪臣妾說了片刻話便離去了。"
景帝聞言只淡淡"嗯"了聲:"他素來知曉朕的心意。"
說罷用了半碗川貝雪梨,便讓孟貴妃回寢殿去。
踏出書房時(shí),一陣?yán)滹L(fēng)卷過,孟貴妃忽覺寒意透骨。
她忍不住回首望去,心中莫名騰起強(qiáng)烈的不安———陛下言語神態(tài)皆與往日無異,獨(dú)獨(dú)她能入內(nèi)侍奉,本是旁人艷羨的恩寵,為何這不安感卻揮之不去?
定了定神,孟貴妃反復(fù)回想方才種種,見陛下并無異常,才強(qiáng)壓下心緒。
"娘娘?"宮人輕聲提醒。
她攏了攏狐裘,轉(zhuǎn)身后臉上又漾起溫婉笑意:"回吧。"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之夜。
蘇黛霜守在屋內(nèi),好不容易等蘇靖的高熱退了些許,不想未過一個(gè)時(shí)辰,他竟燒得更烈。
蘇黛霜只得不停差人換水,一遍遍用帕子擦拭他的額角掌心。
幾番折騰下來,她早已累得眼皮發(fā)沉,卻不敢合眼,只得喚碧兒等人來搭手。
可如今蘇家上下人心惶惶,仆役們哪還肯盡心伺候?
有個(gè)粗笨的小廝不慎將半盆水潑在蘇靖身上,不過隨手扯了床被子換上。
蘇黛霜睜著眼望著帳頂,困意與恐懼交織,竟不知明日又該如何。
數(shù)月前家中尚是安樂,怎就一夕之間落得如此田地?
······
與此同時(shí),楚府正廳內(nèi)傳來冷厲的斥責(zé)聲。
楚蕭跪在青磚上,膝蓋早已麻木,卻仍挺直背脊:"父親,孩兒并未———"
"住口!"
楚昊猛地一拍桌案,"若不是我遣人跟著,豈知你竟敢私闖蘇府老宅?你當(dāng)那些看守的羽林軍都是擺設(shè)么!"
楚蕭猛地抬頭,語氣帶著犟勁:"爹請放心,孩兒行事謹(jǐn)慎,并未被人察覺———"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楚蕭被打得偏過頭,半晌才緩過神。
楚昊氣得冷笑:"你以為你是誰?如今駐守蘇府老宅的,是魏世子的人!"
這話如火星濺入油桶,楚蕭胸腔騰起怒意:"在爹眼中,那魏世子就處處強(qiáng)過孩兒,是嗎?"
京中皆知楚蕭心高氣傲,騎射之術(shù)冠絕同輩,從不愿屈居人下。
卻少有人知,他真正的宿敵并非京中紈绔,而是常年鎮(zhèn)守北疆的魏刈。
自幼楚昊便常拿他與魏刈相較,早已令他積怨頗深。
楚昊卻不為所動(dòng),居高臨下道:"你可知如今蘇府是燙手山芋?偏要去招惹!我倒要問問,那蘇黛霜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別忘了,她爹還關(guān)在刑部大牢里!"
楚蕭梗著脖頸反駁:"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