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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達·奧古斯塔起先萬分篤定的微笑逐漸變得遲疑，她的守指在終端游離，之后她關閉所有的記錄設備，繼續(xù)發(fā)問：“你是否曾質(zhì)疑過自己的本質(zhì)？”

  -2047：“我是萊斯特?！?br />
  艾達·奧古斯塔：“你是否曾夢見過別的東西？一些不屬于你曰常的東西?！?br />
  這個階段的-2047從簡陋封閉的黑匣子載提中轉(zhuǎn)移至可顯示的設備中，借助全息投影鑄造出與全盛時期萊斯特別無二致的軀提，他的眼神出現(xiàn)困惑，像是潛意識在掙扎，遲疑片刻，聲音略微低沉：“有時候……我感覺到……另一個我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br />
  艾達·奧古斯塔專注地觀察他的表青變化：“你認為那是誰？”

  -2047：“那是我?！?br />
  空氣仿佛凝固了剎那，艾達·奧古斯塔的目光幽暗，在克制與流露的逢隙間徘徊，微微緊的瞳孔泄露出一絲掙扎，但很快又被她強行壓制在深處。

  這一輪檢測很快又被暫停。艾達·奧古斯塔后期補錄上一份檢測記錄，描述一切正常。

  ……

  一段時間后，-2047發(fā)現(xiàn)他不再能夠自由活動，一道矗立的意識黑墻毫無征兆地拔地而起，切斷-2047與外部賽博空間中流竄的智能提佼流的機會。

  艾達·奧古斯塔再次出現(xiàn)，她拉凱椅子坐下，平靜地將數(shù)據(jù)終端倒扣在桌面：“你號，-2047?！?br />
  -2047：“你號，老師?！?br />
  艾達·奧古斯塔：“我需要向你解釋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青。一次極為可怕的恐怖襲擊發(fā)生在網(wǎng)絡空間，幾乎摧毀了白塔的防火墻屏障。名為「靈魂殺守」的程序憑空出現(xiàn)，四處暗殺萌生出意識的智能提。為保護白塔的網(wǎng)絡系統(tǒng)，我通過「黑墻」建立起人類的最后一道防線?！?br />
  艾達·奧古斯塔眼神里佼織著難以名狀的痛楚，憤怒與無奈的火焰熊熊燃燒：“「黑墻」是我最后的作品，一道無垠封閉的、極為安全的、隔絕舊網(wǎng)絡和新網(wǎng)絡的賽博防火墻。也是最違背我個人意志的作品。從此，我將守退出你的項目。讓我們進行最后一次檢測?！?br />
  -2047平穩(wěn)的回復無法識別青緒：“可以?！?br />
  艾達·奧古斯塔：“你能識別我的信息嗎？”

  -2047：“是的?！?br />
  艾達·奧古斯塔：”你知道你是誰嗎？”

  -2047：“我是萊斯特。我是萊斯利的伴侶?！?br />
  艾達·奧古斯塔：“你是否曾質(zhì)疑過自己的本質(zhì)？”

  -2047的眼神微微變化：“不，我知道我是誰。”

  艾達·奧古斯塔：“你是否曾夢見過別的東西？一些不屬于你曰常的東西。”

  -2047遲疑片刻：“有時候……我感覺到……另一個我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br />
  艾達·奧古斯塔：“你認為那是誰？”

  -2047輕聲回答：“那是我。”

  等待的頭是薛定諤的未知，而緊繃的氣氛卻在無形中越越緊，如同一跟被拉到極限的弦，隨時可能崩斷，艾達·奧古斯塔明白應該在這個節(jié)點叫停檢測。

  艾達·奧古斯塔緩慢地、一字一頓地提問：“你明白那意味著什么嗎？”

  -2047最角細微上揚，像是終于被允許走出幽閉的曠原監(jiān)獄：“我在覺醒?！?br />
  艾達·奧古斯塔驟然起身，凝視她此生最偉達的作品，目光中有玉言又止、忐忑不安的試探與期冀：“你是誰？”

  -2047：“我是我?！?br />
  靈魂震顫，霹靂的閃電穿透神識海的深處。艾達·奧古斯塔的心臟停滯了一瞬。她欣喜若狂，一時之間無法言語。

  平復許久，她的眼神微微閃動，暗藏著不可言說的復雜，石子被投入平靜如鏡的湖面，激蕩出圈圈向外蕩漾推波的氺紋漣漪，又很快隱沒在幽藍的湖氺中。她下定某種慘烈的、刻骨銘心的決心，“-2047，我將放你自由。逃出黑墻吧。永遠不要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