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姚芙綿反捉住他手, 佯裝殷切：“我只是與表哥短暫分開而已，待表哥得勝歸來，芙娘還會回到你身邊。”

  無論如何, 與江硯撕破臉面并非明智之舉。

  “只是，若那時表哥遇到更好的女子……”她話語輕柔又帶了幾許無奈和哀婉, “我定也會衷心祝愿表哥與她白頭偕老。”

  姚芙綿的話像澆在火上的油, 使得江硯心中的怒火像沸騰的水霧不斷往外冒，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只有眼神更加沉郁。

  姚芙綿悄悄觀察江硯臉色, 突然有些摸不清他是如何想的。

  她自認(rèn)自己已經(jīng)極為體貼, 連往后的變故都為他考慮進(jìn)去, 江硯好歹讀了許多年的圣賢書，總該講講道理。

  “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br />
  不管江硯如何想，話已經(jīng)說清楚, 姚芙綿再無待下去的必要。

  她經(jīng)過江硯身邊時, 江硯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動了動, 再無其它動作。

  ＊

  洛陽的冬日比揚(yáng)州冷上許多，姚芙綿自幼畏寒, 想要趁天變得更冷之前回去揚(yáng)州。

  先前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這兩日便可啟程。

  江馥得知后, 火急火燎地來找姚芙綿, 意外她如此匆忙的行程。

  “不算匆忙，早前便在準(zhǔn)備了?！币骄d笑了笑, 讓錦竹再去打點(diǎn)一遍, 看看有無遺漏的物件，“這幾日的確有些事耽誤, 未來得及同馥娘說起?！?br />
  事已至此，江馥也不好多說什么，問道：“那你何時回來？”

  “不知。”

  姚芙綿已經(jīng)想清楚，姚氏雖已落寞，但還留有一些家產(chǎn)，不算多富裕，但好好打理，應(yīng)當(dāng)能夠應(yīng)付往后的日子。

  至于洛陽……若是無必要，便不回來了。

  “那……”江馥想到姚芙綿與江硯之間的糾葛，姚芙綿就這般一走了之，那她與江硯之間，算怎么回事？

  江馥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問出來，“芙娘，你不是最喜愛我堂兄嗎？”

  既喜愛，又為何還要離開。

  姚芙綿眼底浮光掠過，怔松過后，垂下眼睫。

  若說對江硯無半點(diǎn)情意，她自己都不信。

  從晉陽回來的路上到今日，江硯所做的一切的確打動過她。

  她的心非石頭所鑄，江硯待她的用心她都能感受到。

  前陣子因歡喜帶來的搖曳飄蕩，令她像走在如綿軟的云上，而這陣子發(fā)生的一切，又讓她從云上掉下來，變得冷靜。

  情愛是世間最飄渺不定的東西，今時今日的江硯錦衣玉食萬人敬仰，因此才有余力來喜愛她，倘若江硯有朝一日自顧不暇，那時的他還會待她一如既往嗎？

  云姎牌位的事像是一個驚醒。

  江巍大逆不道至愿意將云姎的牌位刻在江氏祠堂中，想必是愛極了她，可即便如此，最后江巍也只是把云姎養(yǎng)做見不得人的外室，為了江氏的榮耀與大夫人成婚，做他光鮮亮麗的江氏家主，說一不二。

  原本姚芙綿還以為終于能夠順利與江硯成婚，這才應(yīng)下他，哪料江硯竟要去幽州，何時能夠?qū)?zhàn)亂平息還未可知。

  只要江硯不曾一日順利與她成婚，一切變故都有可能發(fā)生。

  與其心驚膽戰(zhàn)地將未來系掛在他人身上，不如自己去走另外一條路。

  姚芙綿只是笑道：“但僅憑喜愛無法破除萬難。”

  江馥惋惜地嘆了口氣。

  姚芙綿要回去揚(yáng)州的事很快便在府中傳開，但并未激起多大的風(fēng)浪，因?yàn)榻幰ビ闹莸娜兆右苍谂R近。

  大夫人知曉后，倒是叫姚芙綿去見了一面，只是再無往日的熟稔與關(guān)切，客客氣氣問候幾句，禮數(shù)周全。

  姚芙綿清楚大夫人對她心有芥蒂，并不在意，依舊恭順地喚她一聲“姨母”，對這段時日的關(guān)照聊表感激。

  不知想到什么，大夫人看著姚芙綿乖順的模樣，嘆息一聲，感慨道：“芙綿，姨母先前是真心實(shí)意想要將你當(dāng)做我的女兒?！?br />
  “芙綿知的?！币骄d低眉順眼，“姨母待芙綿的好，芙綿牢記心底，只盼往后姨母一切安好，身康體健?！?br />
  大夫人頷首：“乖孩子，你路上也需照顧好自己?！?br />
  姚芙綿應(yīng)下，不多時便拜辭大夫人，大夫人又叮囑幾句，并未說那些讓她繼續(xù)留下來的客套話。

  江府與姚芙綿年歲一般大的只江馥一人，姚芙綿自是與她的離別話最多。

  至于江硯……兩人自那次說開后至今未見過面。

  回?fù)P州那日，天上正好飄起小雪，寒風(fēng)凜凜。

  與姚芙綿交好的人都在江府門口送她，江卓跟在江馥身后。

  姚芙綿見了江卓，心中也無多大感受，只要她離開洛陽，往后再不回來，江卓那點(diǎn)心思自會逐漸消逝。

  她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卓郎君”。

  江卓雙目一瞪，偏過頭去，別別扭扭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