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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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大夫人叫江硯過去議事,將府中事務(wù)交予他處理。
江硯辦事,大夫人沒有什么不放心。
“芙綿勞你照看一二。馥娘與她走得近,她若有需,不必你親自處理,讓馥娘出面即可?!辈恢∈欠褚呀?jīng)收到書信,至今還未傳來消息,而姚芙綿身份特殊,大夫人略有些放心不下。
既不想怠慢姚芙綿惹人非議,亦不想姚芙綿與江硯有所牽扯。
近來府中有關(guān)江硯與姚芙綿的傳言,大夫人略有耳聞,她不會說姚芙綿什么,但對于江硯她便沒什么可顧慮的。
“只將她做尋常女郎看待,切不可有逾越之舉?!贝蠓蛉苏Z重心長地提醒,“懷云,你心里該比誰都清楚?!?br />
江硯溫順地應(yīng)下。
“母親放心,孩兒心中明白。”
傳言所說都是關(guān)于姚芙綿對江硯的情意如何深,而江硯具體是如何想,既無人看得穿,也無人敢揣摩。
江硯溫良恭儉讓,最看得清孰輕孰重。
大夫人寬下心,當(dāng)日就啟程去往瀧水寺。
*
上巳節(jié)將至,江馥一早就替自己準(zhǔn)備幾套鮮麗的襦裙,預(yù)備那日穿,讓姚芙綿過去給她看看哪套合適。
江府女郎少,江馥僅有一已出嫁的堂姊,如今同在江府又與江馥相差不少的姚芙綿便時常被拉來幫忙參考。
姚芙綿仔細(xì)比較,最后從那幾套中選出一套藕粉的襦裙。
“這套最襯你?!币骄d還選了一個與之適配的發(fā)髻。
江馥對鏡自賞,亦認(rèn)為不錯,便定下這套。
又問姚芙綿到時穿什么。
江府不苛待姚芙綿吃穿用度,但總歸是個外人,自是不能像江馥這般隨心所欲地裁新衣裙。
江馥頃刻明白。
她從箱匣拿出一套石榴紅襕裙,展開看時目光仍掩不住驚嘆。
她道:“這套雖是年前裁的,但甚是美艷,若非我穿得擠,我也不舍得拿來送你,你便莫要嫌棄了?!?br />
姚芙綿瞧一眼便喜歡上,拿在身前比試,感激道:“多謝馥娘?!?br />
到三月三那日,河邊聚攏許多年輕的郎君女郎,姚芙綿與江馥一出現(xiàn),頃刻吸引目光。
江馥是江氏二房嫡女,洛陽幾乎無人不知,然她身旁的姚芙綿,見過她的人不算多。
一身榴紅衣裙將她肌膚襯得細(xì)膩白皙,站在一眾女郎中一眼就能將其辨認(rèn)出來。有相識的女郎上去與她搭話,她柔和的笑意比之春風(fēng)更令人心神蕩漾。
有認(rèn)識江馥的郎君,上前與她搭話,目光有意無意幾落在姚芙綿身上,以期江馥介紹。
江馥皺起眉不知如何說,為難時,一旁的姚芙綿笑意盈盈地開口,道她是揚(yáng)州人士,如今借住江家。
那郎君只覺姚芙綿那水盈盈的眸子美極了,嗓音輕柔如水,聽得他幾欲失神。
他借機(jī)與姚芙綿敘談起來。
待姚芙綿走后,那日在瀛山與江硯同行見過姚芙綿的人,走到方才那位郎君身邊,與他耳語幾句,看好戲似的看他反應(yīng)。
那名郎君聽完果真僵愣住,喃喃道:“怎會……”
那位好事的郎君幸災(zāi)樂禍道:“那日我親眼所見,這位姚娘子對懷云一往情深,且據(jù)聞他們二人還有婚約,你還是趁早歇了心思?!?br />
語畢,也不再管眼前人如何失神失落,徑直離去。
江馥見姚芙綿四處張望,不用想都知她在找誰。
“堂兄想是在哪被人圍住請教,許要再過會兒才會出現(xiàn)?!?br />
姚芙綿這才作罷,與江馥行至河邊。
祓禊完,便是流水曲觴。
眾人圍坐在石槽河渠兩旁,上游放置一酒杯,而后順流而下。
這是文人雅士喜好的歡娛方式,酒杯在誰面前停下,誰便作詩一曲、飲酒一杯。
一輪過后,江硯才不急不緩地過來,有人立刻給他讓位,然江硯輕輕按住他肩,在另一處坐下。
姚芙綿一顆心立刻提起來。
若是酒杯停在江硯面前,他該如何應(yīng)對?
姚芙綿擔(dān)驚受怕許久,若非江硯兩旁坐滿人,她都想過去坐他身旁,好在酒杯停他面前時替他擋一擋。
不知是否她目光太過灼熱,江硯朝她看來一眼,又輕飄飄移開。
然是她多慮,江硯面前從未有酒杯停留過,倒是姚芙綿自己,已經(jīng)喝過兩杯。
姚芙綿漸漸投入到與眾人的玩樂中,連江硯何時離開的都沒發(fā)現(xiàn)。
待她回過神,她與旁邊的江馥低語一句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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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被世家子弟奉為楷模,一般的席會他以事務(wù)繁忙缺席也就罷了,然這借口用得久了,難免引人懷疑,如上巳節(jié)這般被世人看中的日子,他一般都會來,也早就尋到如何能讓酒杯不停在他面前的法子。
他離開時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明面上會過問一兩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