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看見三崽不同的反應(yīng)，拉小兒子到自己面前，眼睛染笑地看著他，“三崽喜歡字典？”

  三崽小小的手抱著厚厚重重的字典，輕輕點頭。

  軟萌的小奶音響起，一字一頓道：“喜歡，三崽喜歡。”

  林昭摟住三崽的肩膀，小朋友小小一只，像被她抱在懷里。

  “字典是你們每個人都能用的，你喜歡就拿著，等你再大點，娘教你用字典?！?br />
  三崽向來安靜，很少提要求，明明是憋不住尿的年齡，他卻連尿床都少，想尿尿就自覺起床，自己用小壺壺，噓噓完哪兒也不去，又乖乖爬上床，比本就乖巧的雙胞胎還省心。

  這會，聽見娘的話，剛走穩(wěn)路的小朋友難得提要求。

  “娘，窩想學(xué)?！彼∧槆烂C，肉嘟嘟的腮幫子微微鼓著，小模樣嚴肅又認真。

  “現(xiàn)在就想學(xué)??？”林昭摸摸小兒子的臉頰，詫異地問。

  “嗯！”三崽重重點頭。

  他鮮少對某件事這么上心，林昭當然滿足他，軟聲道：“好啊，今天太晚了，明天教你，行嗎寶寶？”

  面對這么乖的兒子，聲音稍微重一點都是罪過。

  三崽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一彎，包子臉綻開笑顏，笑容有種治愈人的力量，瞧著干凈又奶呼呼。

  他小腳朝前面跨一步，伸出兩節(jié)嫩藕般的手臂抱住林昭，“娘?！?br />
  語調(diào)沉靜，只年紀小，才有種小孩子特有的軟。

  林昭可以預(yù)想到，這么奶呼呼的三崽最多只能看這幾年，等他再大些，絕對比他爹都沉穩(wěn)，再逗也不笑，只會無奈看著你的那種。

  只這么一想，心底忽然涌出悵然。

  趁兒子還小，小小一只還跑不利索，她吧唧親親他的小臉。

  三崽靜靜地看著娘。

  林昭又親一口，目光盈盈，“看娘干什么，不讓娘親親??？”

  這時，受到巨大打擊的二崽快步走來。

  他輕抬小臉，主動把臉蛋獻上，撒嬌道：“娘你親親我呀。”

  回頭，幽怨地瞥顧承淮一眼，又收回目光，扎進林昭的懷里，癟癟嘴，話語說不出的委屈，“爹送的禮物我一點也不喜歡，要娘的親親安慰。”

  顧承淮眼睛里的笑意倏地隱去，手掌拎住二崽的后脖頸，把人拉過來。

  “還有，你急什么?！彼f。

  “你都五歲半了，不是兩歲的小朋友，別整天鬧你娘?！?br />
  尤其是要親親。

  二崽被打岔，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爹，“還有禮物？！”

  顧承淮強行把人拎走，從行李中翻出幾本連環(huán)畫，塞到他手里。

  “小人書。五歲的大朋友要多讀點書，不然會被騙?！彼嫔弦慌衫涿C。

  二崽看見書腦袋嗡嗡的，全是那本字典的后遺癥。

  他不想接。

  渾身寫滿抗拒。

  但沒辦法。

  他爹看著他呢嚶嚶。

  二崽臉上堆滿假笑，不情不愿地接過，敷衍的、充滿怨念的隨手翻翻，不經(jīng)意間看到書里有畫。

  小朋友眼睛蹭的亮起來，臉上的笑容慢慢加大，嘴角快咧到后腦勺。

  “哥，書里有畫噯！”

  “是娘說的講故事的書！”

  大崽三兩步?jīng)_到弟弟旁邊，探頭看去，看到畫也興奮起來。

  真是故事書呀！

  “謝謝爹！”他禮貌謝過顧承淮后，沖二崽說：“二崽，我們明天和鐵錘他們一起看，好嗎？”

  二崽脆生生地應(yīng)：“好啊！”

  顧承淮隨他們哥倆決定，又取出幾本連環(huán)畫。

  《閃閃的紅星》《山鷹之歌》《四渡赤水》《地雷戰(zhàn)》《鐵道游擊隊》……

  全都是！

  雙胞胎樂翻天了，抱著圖畫書，小心翼翼放到書桌。

  林昭將頭發(fā)松松束在身后，走過來幫他倆收拾，笑道：“等房蓋好，你們有自己的房間，到時候娘請人給你們打個書架，專門放書?！?br />
  二崽高興地抱住娘的腰，聲音像染了蜜，“娘真好?！?br />
  幾步遠。

  顧承淮開始給他的掌上明珠發(fā)禮物，左一個粉裙子，又一頂小帽子，再是小發(fā)卡、紅頭繩，更離譜的是，還有個她胳膊大小的布娃娃。

  四崽最喜歡布娃娃，抱住不撒手，笑的比都甜。

  她朝他爹招招手，像要說悄悄話。

  顧承淮輕拉褲腿，半蹲下，上身依舊保持挺直，姿態(tài)端正，聲音低沉而輕柔，“怎么了？”

  小奶團眉眼彎彎，胳膊環(huán)住他爹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在顧承淮頸肩輕輕蹭了蹭，老父親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