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財迷的嗎？”林昭走進(jìn)灶房，隔窗和大崽二崽說話。

  院子，四崽在抓大黃尾巴到處跑，三崽蹲在墻角，用樹枝寫寫畫畫，一個人待著能待大半天。

  二崽笑出聲，接受他娘的評價，還很驕傲。

  “是呀，我就是錢迷，鐵牛、元寶、鐵錘、大壯……”

  他念出一串名字。

  “我們都是財迷?！?br />
  末了，語氣變得老氣橫秋的，“有錢好啊，有錢能買肉買糖，買新衣服?！?br />
  這種時候也沒忘記拍馬屁：“還能給娘買裙子，買一百條。”

  一百對他來說算很多啦！

  大崽嚴(yán)肅地看著弟弟，“二崽，要給娘買裙子是我的目標(biāo)啊，你干嘛跟我搶，你買別的呀?！?br />
  他氣的不行，難得不讓著二崽，大聲道：“我給娘買一飛機(jī)的裙子?！?br />
  二崽也有點委屈，說：“……可是娘最喜歡裙子呀，我不知道還能買什么？”

  林昭遲疑。

  她最喜歡裙子嗎？她怎么不知道。

  大崽在動搖。

  糾結(jié)地皺起小眉頭，兩條胳膊撐在窗臺上，使勁一跳，半個身體伸進(jìn)去。

  “娘，除裙子，你還有別的最喜歡的嗎？”

  先等等。

  林昭神情有些微妙，“誰給你們說，我最喜歡裙子？”

  大崽小心看他娘一眼，說道：“小姑說的?！?br />
  當(dāng)然不止這一句，別的他沒記住。

  “娘不喜歡裙子嗎？”

  林昭尋思顧杏兒肯定不是單純說裙子，怕不是借裙子罵她呢。

  這念頭只在腦海一閃，便被她拋在腦后。

  無關(guān)緊要的人，管她干什么。

  “也不是不喜歡，但是不是最喜歡。”

  “那娘最喜歡什么？”大崽撅著小屁股，保持身體往里伸的姿勢。

  旁邊二崽有樣學(xué)樣。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巴巴看著林昭。

  林昭能怎么說，靈機(jī)一動，道：“我最喜歡我自己啊?！?br />
  大崽二崽沒異議。

  覺得就該這樣。

  林昭余光掃著小哥倆的表情，見他倆都在點頭，頗感詫異。

  她以為兩個崽會失望呢。

  大崽沖他娘一笑，開心地說：“我和娘一樣，我也最喜歡娘?！?br />
  這話林昭信。

  小朋友的世界那么小，娘的分量最最重。

  二崽也說：“我也最喜歡娘，比喜歡大白兔奶糖都喜歡。”

  “……我謝謝你啊?！绷终巡蛔咝牡乐x。

  “不用謝的，那娘第二喜歡的是啥？”二崽接著問，眼里寫滿期待，燃燒起火焰。

  林昭溫聲道：“當(dāng)然是你們的爹啊?！?br />
  沒有崽他爹，哪兒來的四個崽，對吧。

  聞言，兩個崽只覺得心底珍視的東西碎了又碎，眼睛的光猝然消失，添上幾分難過。

  “為什么啊？”二崽震驚道。

  “什么為什么?！绷终芽扌Σ坏?，顧承淮同志也沒做什么啊，怎么惹的兩個崽這樣。

  二崽還是覺得不能接受，也不敢相信，“娘為什么第二喜歡爹呀？”

  “你們爹是我丈夫，我喜歡他合情合理，為什么不能喜歡?。俊绷终研χ磫?，手上動作不停，掀開鍋蓋，往鍋里下小餛飩。

  “爹又不幫娘干活，憑啥占第二，我和哥都沒占第二?！倍涛乜卦V，聲線拉長音調(diào)，“娘，別嘛，你把爹挪下來，把我放上去，我是二崽，就該排第二?！?br />
  不等林昭回應(yīng)，大崽據(jù)理力爭，“二崽，我比你大，第二的位置應(yīng)該是我的?！?br />
  二崽覺得他哥說的有道理，癟著嘴，悶聲道：“……好吧，那我第三，第三總沒人跟我搶了?！?br />
  兩個小朋友自己排好各自在娘心里的位置，都心滿意足，高興到屁股后面隱形的尾巴瘋狂搖擺。

  林昭無話可說。

  好吧。

  你們哥倆高興就好。

  這話題就這么過去了。

  兩個崽從窗臺滑下，拍拍衣擺和褲子上的土，蹬蹬蹬跑進(jìn)灶房。

  “娘，我們來幫你看火。”小哥倆異口同聲地說。

  林昭沒阻止。

  水滾開后不久。

  她說：“差不多了?！?br />
  “這么快！”二崽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