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來吧，展示

  這一刻，西夏使者見識到什么叫堪比天地之威。

  這一刻，西夏使者體會到什么叫如螻蟻般渺小無力。

  這一刻，西夏使者的認(rèn)知三觀刷新了，大周朝廷在云國公面前猶如紙糊的一般，不是大周太弱小，而是云國公太強(qiáng)大。

  西夏使者捂住自己的胸口，死死盯著云州大炮，好似它們是猙獰的怪獸，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

  比西夏使者更震驚的是謝潤天！

  諸葛瑜不是在耍詐，而是在說真的。

  云州大炮指哪打哪，準(zhǔn)頭精準(zhǔn)的嚇人，威力無比。

  被擊垮的馬面，煙塵漫天。上面還沒有來得及撤離的士兵，埋在碎泥塊里。

  謝潤天扯開衣領(lǐng)，空氣似乎越來越熱，連呼吸也變得不順暢。

  在這一炮后，云州大軍又齊刷刷往前一些。

  大地在震顫，堅(jiān)定而有序，帶著強(qiáng)橫的力量，緩緩而來。

  這是一場讓人陌生的戰(zhàn)斗。

  沒有漫天箭羽——因?yàn)閿橙诉h(yuǎn)在射程之外。

  沒有近身肉搏，沒有戰(zhàn)場廝殺，只有天滅地的碾壓。

  謝潤天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他們對云州大炮沒有一點(diǎn)辦法。

  城墻不再是保護(hù)他們的城墻，而是噴死他們的牢籠。

  在這種鴉雀無聲的時候，特木其樂又來了。

  “奉諸葛先生令，第二炮，西方馬面。一刻鐘后開炮。”

  連著說了三次，特木其樂又走了。

  這一次，沒有人敢忽視他的話，西方馬面的督戰(zhàn)員自己帶頭跑。

  謝潤天沒法攔住，也攔不住。

  一刻鐘后，在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中，西方馬面化作一灘亂泥塊。

  “該攻城了嗎？”

  謝潤天眼神失焦，麻木道。

  馬面的廢墟，形成一道緩坡，足以讓云州騎兵順著這道緩坡爬上城墻。

  諸葛瑜搖搖羽扇：“不，云國公說了，炮彈不是問題，士兵的命最重要。來人，把其他馬面全炸掉！”

  特木其樂忠實(shí)地把諸葛瑜的決定告知謝潤天。

  于是，這一天，整個雍州城里的百姓都見識到了，漫天流火。

  百姓們惶恐地抱在一起，這不是云國公在攻城，而是老天爺在發(fā)怒！

  謝家私軍徹底不干了。

  他們紛紛扔下武器，跑下城墻。

  謝家說，每殺一個人，每撿一把刀刃，每奪一面旗幟，每割下一具尸體的鼻子，就能給他們升官，給他們多分田地，分賞錢，甚至換一頭小牛犢。

  等過了年，小牛犢長大了，就能去耕田，做牛車。

  他們或許會像高貴的管事一樣，活得人模人樣。

  聽上去，這日子是如此美好。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人能活著。

  “他們的衣角都摸不到，怎么去殺人？我們還沒到跟前，就被天雷轟死。不如趁著云國公尚對雍州懷有仁慈之心，趕緊跑！”

  “對，云州兵從來不殺無辜百姓，又不屠城，只要我們放下屠刀，就能求活。”

  城墻上，謝潤天孤獨(dú)地站著，煙塵撲了他一臉，像個泥人。

  謝家的數(shù)百年榮光，在大炮的轟炸下，化作一縷青煙。

  他們的倚仗變成一個笑話，謝潤天看了看對面的素輿。

  上面的諸葛瑜，或許連頭發(fā)絲都沒亂一根。

  “來吧，與其跪著生，不如站著死，讓炮火來的更猛烈些。”謝潤天張開雙臂。

  他想，他會青史留名的。

  最起碼，在雍州城志上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想象中的炮火并沒有來，謝潤天等來的卻是諸葛瑜的鳴金收兵。

  西夏使者用手合攏驚掉的下巴，小聲問王安石：“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我哪知道？”王安石噗噗吐出滿嘴的沙子，剛才，他也被驚到了。

  謝潤天回到謝家的時候，謝家一片死寂。

  【云國公雷厲風(fēng)行，云州大炮所向披靡?！?br />
  《云州周報(bào)》上夸贊的話，云州騎兵用實(shí)際行動讓謝家見識到了。

  謝家家主盤著手里的珠串，然后，猛地站起身，不容拒絕道：“明日，謝家各房青壯全部上城墻！我謝家延綿數(shù)百年，能彎的下腰，也能提的起刀！我要讓天下人看看，云國公是如何兔死狗烹！”

  謝二十三郎淚眼汪汪，他不是很想上戰(zhàn)場。

  謝七坐在角落，默默擦著劍。

  謝家家主已經(jīng)做了決定，其他人沒有置喙的余地。

  當(dāng)晚，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