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片天。

  雍州城外，吉利吉思部。

  族里的氣氛越發(fā)消沉，尤其是阿桑那的阿媽尸體被送回來后，更是讓整片營地都籠罩在陰影中。

  “我早就說過，不要接近漢人，他們會給我們帶來不幸！”年老的牧民雙眼渾濁，充滿滄桑感的嗓音，像是一把鋸子，在眾人的心上割來割去。

  春天來了，原本綠茵的草原，卻像斑禿的禿鷹，石塊裸露，看著就叫人心焦。

  羊群稀稀拉拉地點綴著草原，它們每啃一口草，就會帶起野草的根。

  如果沒有雨水的滋潤，野草無法在這里扎根。草原上呼嘯而過的風，會帶走土壤。

  然后，這里將寸草不生。

  經(jīng)過一個冬日的煎熬，部落里的牧民們虛弱不已。

  他們?nèi)齼蓛蓽愒谝黄?，眼神茫然得看著東面，那里有他們曾經(jīng)的草場。

  風一吹，野草就會像麥浪一樣散開。

  羊群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如果還在原來的草場，這個時節(jié)，一定會很熱鬧。各個部落會在春日，進行聯(lián)系，然后慶祝成功過了寒冬。

  “阿桑那是被人用刀割破喉嚨死的。他跟云州人在一起，但還是死了?！蹦心撩裨谝粔K石頭上，磨著刀。

  他身旁的漢子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痰：“我們應該去西夏，和阿里達他們一起?！?br />
  另一個年輕牧民反駁道：“去當西夏人的狗？”

  “你想當云國公的狗，可人家收你嗎？我們不像浩日沁部，早早地站隊，也不像塔思部，在戰(zhàn)場上賣死力氣。我們的下場只會像阿桑那，悄無聲息地死掉?！?br />
  年輕牧民拍拍馬脖子，冷冷道：“如果云國公愿意接納我們，你們?nèi)ゲ蝗?？?br />
  沒人再說話。

  過了許久，才有弱弱的聲音響起：“去吧，我想念我們的草場了。”

  “雖然這事絕無可能，但如果可以，我當然愿意。云國公如此強大，誰會不愿意追隨她呢？”

  視線盡頭，出現(xiàn)熟悉的馬蹄聲。

  瞬間，整個吉利吉思部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