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第613章 針鋒相對
相州各家因來自河中府的信,鬧得雞飛狗跳。
身為罪魁禍首的年輕士子們,小日子卻過得風風火火。
顧南夕組織一場簡單的考試,測試出他們的水平后,結(jié)合他們的家庭背景,把他們安插在河中府各個州縣。
“好好干,成績優(yōu)異者可以去云州參加干部培訓班?!?br />
云州乃顧南夕的根據(jù)地,能上云州的培訓班,不就是相當于半只腳邁入顧南夕的陣營了?
有這個大餅在前面吊著,又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年輕人干勁十足,把原本老油條似的胥吏,折騰的哭爹喊娘。
“這些公子哥不在相州好好呆著,來河中府做什么?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
“他們好生不講理!竟然不許我們吃拿卡要。光靠這么點俸祿,如何養(yǎng)家?難不成讓家人們?nèi)ズ任鞅憋L嗎?”
“大人,他們身無一官半職,卻屢屢插手政務(wù),您不要慣著他們呀!”
胥吏們找到自己的上司,紛紛告狀。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群公子哥好像引魂一般,拿著一個冊子,緊緊盯著自己,但凡有做的不對之處,就會高聲提醒。
上司苦著一張臉,抱怨道:“你以為就你們有人盯著嗎?我身后也有人盯著??!云國公子本就想鏟除我們,你們?yōu)楹芜€要落下把柄?”
“大人,云國公對官員的要求何其之高?!八項紀律,十二條鐵律,還有各種工作細則。我們真的不習慣!”
上司知道大家伙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去找洪家,想想辦法。
關(guān)鍵是洪家也不敢跟云國公對著干??!
上司皺眉,踱步:“那就用我們的老辦法!”
老辦法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例如在進入冬季后,云國公給河中郡下達了三個工作任務(wù):人口統(tǒng)計,農(nóng)田的測量,招募兵卒。
其中人口統(tǒng)計和測量農(nóng)田,事關(guān)人頭稅和田稅。
顧南夕也想通過這些數(shù)據(jù),考慮是否要進行稅收改革。
所以這兩項工作的細致程度,以及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至關(guān)重要。
胥吏們聽上司這么一說,心里便有數(shù)了。
以前,河中郡內(nèi)但凡有點勢力的家族,都會存在大量的隱田。
現(xiàn)在,云國公要求重新丈量田地,極大地侵害了這些家族的利益。
他們攔不住云國公,就只能想辦法私底下動手腳,例如賄賂負責丈量的胥吏。
原本是雙方心照不宣的好事,卻因為有相州士子的介入,導致他們不好動手腳。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胥吏們?yōu)榱诉€沒拿到手的好處,跟相州士子拼了!
沒過兩日,崔樂天等人發(fā)現(xiàn)丈量田地的工作停滯不前。
“哼,只會搞點小動作,走,我們?nèi)ゴ叽咚麄儯 ?br />
文德元領(lǐng)著一大票人,去河中府的縣衙。
剛進大門,就看見本應(yīng)出門丈量田地的胥吏們,正圍著火盆烤火。
文德元冷著一張臉,斥責道:“今日本該去丈量洪家的田地,你們?yōu)楹芜€不出發(fā)?”
一個年紀稍大些的胥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回道:“我們測完了,和原本的記錄別無二致?!?br />
“胡說八道!”
都是世家出身的人,誰不知道里面的門道?
老胥吏的腦袋一點一點,似乎困倦至極:“郎君們,云國公交代下來的任務(wù),我們哪敢怠慢?昨晚連夜測量的,兄弟們一宿都沒睡,你們?nèi)羰遣恍牛M可自己去量?!?br />
胥吏們咧嘴笑,想要看這群公子哥們的笑話。
丈量田地,不僅是個辛苦的活計,還是一個極其講究門道的活兒。
不是每一塊田地都方方正正的,大多數(shù)都是不規(guī)則型。
這里面能動手腳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哎呀呀,郎君們,你們金尊玉貴地長大,何必去泥里打滾?”
“就是啊!不是我吹,論舞文弄墨,我們肯定趕不上諸位郎君。但要談起丈量土地,這可是我們吃飯的本事,郎君們該信任我們才對?!?br />
崔樂天等人被氣得拂袖而去。
回到住處后,眾人又氣又惱。
“這群小人,還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這里面肯定有貓膩?!?br />
“沒錯,我們?nèi)f萬不能叫這群人看扁了!這可是云國公給我們的第一個考驗,若是連這點小小的困難都解決不了,如何能進控鶴監(jiān)?!”
黃老三咬牙切齒道。
柳光曦茫然道:“你們有誰會測量?”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尷尬又絕望。
算學什么的,最討厭了!
“都不會嗎?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