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兀術(shù)這一次并沒有身先士卒，而是在后面督戰(zhàn)。

  “將軍，可汗跑了，我們要不也跑吧？如果等玉面閻王騰出手來，我們必死無疑！”

  完顏兀術(shù)掃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目光望回撫冥鎮(zhèn)的城墻：“可汗跑了，不是還有父皇和右賢王嗎？我們還有時間，只要攻破撫冥鎮(zhèn)，戰(zhàn)局就能扭轉(zhuǎn)！”

  西面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完顏兀術(shù)皺眉：“他們在做什么？不是說西城門要被攻破了嗎？怎么一個個不上前？”

  督戰(zhàn)員奉令去西路督戰(zhàn)，就見到整個西路軍，離撫冥鎮(zhèn)西城門幾百米遠。

  戰(zhàn)馬在胯下不安地嘶鳴著，鼻子間聞到一股古怪的味道。

  西城門整個城門都不翼而飛，往里面望去，沒有守軍。

  城門附近全是殘破的尸體，斷胳膊斷腿。

  由青石筑成的城墻，竟多出好多裂縫。

  “上前沖啊，一個個愣著干什么？！”督戰(zhàn)員揮舞著馬鞭，抽打著西路軍。

  西路軍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傻了一樣，兩眼無神，任由督戰(zhàn)員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敢沖進那道空蕩蕩的城門。

  督戰(zhàn)員肺都氣炸了，這群慫貨！只要能沖進這個城門，金銀財寶，任由取之！

  督戰(zhàn)員收回馬鞭，拔出彎刀，架在一個騎兵的脖子上：“給我沖！”

  騎兵的腿都要軟了，一邊流著淚，一邊踢馬肚子。

  可是這匹馬不知道怎么回事，無論主人怎么踢，就是不肯往城門走！

  督戰(zhàn)員深吸一口氣，讓跟著自己來的十來個騎兵，去城門看看情況。

  這十來個騎兵，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覺得這群西路軍是爛泥扶不上墻，于是呸了他們一口，騎著馬，如一陣風(fēng)似的，沖向西城門。

  突然，原本空蕩蕩的城門，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老婆子。

  韃子騎兵提著彎道，正打算像以往那樣，借著沖力，一刀砍下老婆子的頭。

  令韃子騎兵詫異的是，老婆子并沒有像以往的漢人那樣落荒而逃，而是等著他們不斷靠近，近到彼此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

  老婆子臉上這才浮現(xiàn)出一股復(fù)仇般的怪笑。

  隨即，轟的一聲！

  戰(zhàn)馬倒地，韃子騎兵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被炸飛了！

  一聲轟鳴過后，西路軍齊齊往后又退了一百米。

  督戰(zhàn)員竟成了站在最前面的第一個！

  督戰(zhàn)員摸了摸臉上的液體，低頭一看，竟然是鮮血。

  那一聲炸響，把老婆子和離他最近的一個韃子騎兵，炸成一片血雨！

  “這……這是什么……”督戰(zhàn)員眼睛都直了，眼前的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

  躲在離城門處很遠的夏樂知把拳頭塞進嘴里，堵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哭聲。

  他是偷偷從家里跑來撫冥鎮(zhèn)的。

  他聽說撫冥鎮(zhèn)的糧食不夠了，所以他就想著給阿娘帶一些窩窩頭，然后他再回家去守著地道。

  可沒想到，他看到了眼前這一悲壯的一幕。

  “那老婆婆是誰？”周圍有人問。

  夏樂知哽咽道：“是懷朔鎮(zhèn)賣豆腐的那家老婆婆?！?br />
  “姓甚名誰？”

  夏樂知頓住了，認識那么久，真的不知道這個老婆婆叫什么：“不知道，大家都喊她豆花婆婆。”

  “行吧，還有沒有誰想去的？”

  “我！”

  “你什么你？！你才多大？你家三個娃娃還等著你回去呢！我先來，我都五十六了，活夠了！”

  “有我們這群老爺們在，用得上你們這群娘們？！”斷了一條腿的賣報亭老大爺，拄著拐杖，就要朝城門走去。

  賣報亭老大爺路過夏樂知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腦袋，輕聲罵道：“你個小娃娃，趕緊回家去！大將軍花了那么多錢和精力培養(yǎng)你們，可不是讓你來這兒的！”

  夏樂知望著賣報亭老大爺空蕩蕩的褲腿，眼前模糊成一片。

  ……

  北城門城墻上，娘子軍們已經(jīng)抬不動射箭的胳膊。

  城墻下，完顏兀術(shù)見狀，這才率著大部隊一步一步向城墻壓近。

  王不喜深吸一口氣：“火槍隊，上！”

  能熟練使用火槍的，五百士兵里邊不到兩百個！

  這玩意兒可不好學(xué)，首先要突破心理上對未知事物的畏懼，然后，熟悉操作，練習(xí)準頭。

  這火槍一個用不好，就容易炸膛，傷到自己。

  “目標以敵方軍官為主！弓箭隊掩護！”

  城墻下，韃子越來越近。

  王不喜打氣：“大將軍在前線戰(zhàn)場取得巨大戰(zhàn)果，可汗被趕跑了！所以完顏兀術(shù)才會如此瘋狂！大將軍下令，讓我們死守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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