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乞丐和尚
msp; “一滴一滴又一滴,
兩滴三滴四五滴;
前仆后繼不斷落,
終叫山河洗新顏?!?br />
公孫晉眼皮一顫,縱使一大把年紀(jì),可也難掩心中激動。
想當(dāng)年長亭王德行兼?zhèn)?,軍陣齊整,論威望已然超越隆平帝不知多少,可王爺就是不肯邁下那關(guān)鍵一步。
而今世子殿下雖有去往北境發(fā)展的心思,但那也只是偏安一隅罷了。
眾人誰也不清楚朱世子的確切心思。
如今看到這首詩,他卻是徹底明白了世子的志向。
“我雖已年邁,頭腦鈍遲,但只要殿下拿定主意,我便是拼了這把老命,也會助殿下一臂之力?!?br />
朱懷安連忙攙扶起對方,兩人相視一眼,正待說話,卻忽然聽聞屋外傳來一聲驚呼。
“有刺客!”
話音甫一落下,周圍便有弦駑激發(fā)的遒勁聲音響徹院落。
“篤篤篤——”
居所內(nèi),幾名貼身護(hù)衛(wèi)將朱懷安和那文士一同按倒在地,下一刻無數(shù)箭矢穿透窗紙,似是狂風(fēng)暴雨,想要將整個房屋摧毀。
院外打斗之聲震耳欲聾,有如電掣雷轟。
“爾等是何人,竟敢夜襲郡王府?”
護(hù)衛(wèi)姚山聽到外面動靜,沉聲道:“是段老將軍!”
“段將軍武道修為僅次于王爺,可他卻沒有余力攔下這些箭矢,這些人多半是有備而來,其中必然有牽制老將軍的武道高人在?!?br />
“殿下不可猶疑,需速速尋找郡王庇佑?!?br />
“不能去尋找郡王!”公孫晉聽著外面的打斗聲,面色沉重?zé)o比。
“殿下,這里畢竟是宣平郡王的府宅,可為何聽不見府內(nèi)有絲毫動靜?”
朱懷安輕呵一聲,似乎早有預(yù)料。
“我們離開津門才多遠(yuǎn)?他們就這么急不可耐。罷了,就按來時計劃施行,至于宣平郡王.”
“以后再和他算賬!”
片刻后,有舉止嚴(yán)明整肅的死士沖破防線,來到朱世子寢居院落。
不等眾人有所動作,西廂房里忽有兩道人影沖破房瓦,裹挾著一人飛快向北面逃離。
“追!”
約莫十?dāng)?shù)個呼吸后,趨于平靜的院落里忽然又有幾道人影裹挾著一人往西面遁去。
“哪里走!”
又有數(shù)名蟄伏在隱蔽處的江湖高手紛紛追擊而去。
等院落再次恢復(fù)寂靜后不久,宣平郡王終于忍不住帶著府兵護(hù)衛(wèi)開始洗地。
距離郡王府不遠(yuǎn),幾名混在追擊世子隊伍中的刺客忽然減慢腳步,拐進(jìn)了一旁的巷弄里。
幾人脫去身前染血的衣物,七拐八繞來到一戶租賃的宅院里。
“趙冗絕不會善罷甘休,殿下往后少不得要易容改扮,輕簡出行?!?br />
“此實屬無奈之策,雖說此法隱蔽,但也極為兇險,殿下還需十二分的小心,”
朱懷安點頭道:“即是如此,往后便不要再稱我為殿下了?!?br />
說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王梁,我讓你帶的東西在何處?”
一直追隨朱懷安的王梁打開包裹,里面是幾件破舊僧袍和化緣用的缽盂等物。
看到包裹里的物件,鬢發(fā)斑白的文士疑惑道:“這是?”
朱懷安從包裹里翻出剃刀,狠下心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割發(fā)如割頭,鼠輩斷然想不到我會作此取舍。”
“王梁,你來為我剃發(fā)!”
“殿下.”王梁出身貧寒,眼前的世子卻是萬金之軀,少年難免躊躇。
朱懷安不容置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此去北境路途遙遠(yuǎn),關(guān)山重阻,你道我能活著走到北境?”
“更遑論路上多有匪徒惡賊,便是尋常百姓走這么遠(yuǎn)路,也難說能一路平緩。
我若打扮成尋常裝扮,九成九是走不到北境。
也只有扮作要飯化緣的窮和尚,才不會被任何人惦記?!?br />
聞聽此言,王梁不再猶豫,他拔出身上的佩刀,先將自個身后束起的長發(fā)齊根割斷,而后才開始為朱世子剃發(fā)。
文士見狀同樣拔出佩劍,割去身后之物。
不消多時,宅院里便多了幾個灰塵撲撲的窮和尚。
老和尚拄著拐,小胖和尚則拿著缽盂,滿臉臟污。
還有一個小瘦和尚,身上背著鍋碗瓢盆,一副避難逃荒的災(zāi)民模樣。
老和尚公孫晉看著身前的兩個小和尚,卻是半點也看不出和世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智禪師父,明天我等就動身,此后當(dāng)一路向北,度化世人?!?br />
一改文士模樣的公孫晉稍作思索,也為朱懷安和王梁取了個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