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琳瑯喚明舒起床，對方一臉的茫然迷惑，腦子暈沉沉的。

  她似乎睡了好長時間，做的夢亂七八糟，腦子里的記憶格外紊亂。

  “阿姐，你的狀態(tài)不太好，先回家吧?！?br />
  琳瑯看向揉著太陽穴的明舒，若有所思，貼心地建議。

  “不用，我...我有些事沒弄明白?！?br />
  明舒揉了揉太陽穴，搖搖頭，她想知道杜文卉手腕上的金鐲子從哪里來的。

  還有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中年男人，那么慈愛親切，像她的父親一樣。

  但是，她的父親不應(yīng)該是陸文瀚嗎？阿娘都對他們坦白了。

  明舒頭大如斗，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不對不對，明明她看著陸文瀚，一點兒不激動，根本沒有血脈相連的羈絆感。

  這不對勁??！

  琳瑯深深地看了明舒一眼，沒有繼續(xù)相勸，她遲早會徹底恢復記憶，順其自然吧。

  “好，我們一起?！?br />
  琳瑯攜著明舒的手，往房間外走去。

  半路上正好看到往她們這邊匆匆踱步的許若怡，對方臉色很好，但語氣急切。

  “曾小娘子，我正好要去尋你，昨晚的事...太失禮了，多謝你了?！?br />
  許若怡捂了捂胸口，一臉心有余悸，上前幾步挽住琳瑯的手，滿臉的感激。

  昨晚她都快要被白衣鬼嚇死了，還好曾娘子來得及時，從黑暗中拯救了她。

  “宋夫人，其實昨晚的不是鬼?！?br />
  琳瑯對許若怡溫婉一笑，清澈漂亮的眼睛里寫滿篤定和了然。

  許若怡不解其意，昨晚的不是鬼，那又是什么？文卉應(yīng)該也是被那女鬼嚇到。

  明舒抿抿唇，她不清楚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但急切地想要再次見到杜文卉。

  “宋夫人，琳瑯，咱們還是去看看衛(wèi)夫人的病情如何吧?！?br />
  許若怡想想也是，微微頷首，動作自然地拉著琳瑯的手往前走去。

  琳瑯在行走的過程，一直感覺被人注視，衛(wèi)府的下人似乎都有盯梢的習慣。

  更奇怪的是，她們都來衛(wèi)府第二天，竟然還沒有見到衛(wèi)府的男主人，衛(wèi)獻。

  一路穿花拂柳，她們暢通無阻地進了主院，見到了比昨日還要憔悴的杜文卉。

  許若怡坐在榻側(cè)，看著杜文卉心神不寧的模樣，心里難免難受。

  琳瑯看了一眼木著臉、好似木樁子似的呂媽媽，開門見山。

  “昨晚我看見府里的女鬼了?！?br />
  一語既出，室內(nèi)頓時安靜幾分，杜文卉神情呆滯地看著琳瑯，眼神無光。

  整個人好似被抽走靈魂般木訥呆滯。

  倒是呂媽媽面色如常，語氣幽幽地問琳瑯：“曾娘子， 你真的見到了？”

  話音未落，許若怡不爽地橫了呂媽媽一眼，語氣不悅。

  “自然，我昨晚也看到了，穿著白衣服飄來飄去的女鬼，簡直嚇死人了！”

  明舒沒有聽她們的對話，注意力一直落在杜文卉的手腕上，嘴巴微張。

  她很想問一問，手腕的來歷，但現(xiàn)在似乎不太合適。

  “那不是鬼，而是人扮的，呂媽媽，是也不是？”

  琳瑯說到后半句，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低眉垂眼的呂媽媽的身上，意有所指。

  呂媽媽面無表情，既無恐慌之態(tài)，也沒有多少震驚之色。

  她福了福身，徐徐道：“曾娘子說笑了，我只是一個下人，不清楚這事?！?br />
  琳瑯輕笑，不緊不慢道：“呂媽媽，你說說你為什么要扮鬼嚇唬宋夫人？

  先不要否認，我有證據(jù)，昨晚你所經(jīng)之地，我提前撒了藥粉，只要你不是真的能飛，鞋底必然會踩上。

  那種藥粉隔夜會變顏色，極好辨認。”

  她昨晚尋到許若怡之前，便瞥到一閃而過的白影。

  憑著身形氣味，當下便判斷出是呂媽媽假扮的。

  不待呂媽媽反應(yīng)解釋，許若怡當即怒了，指著呂媽媽，怒氣沖天。

  “原來是你扮鬼嚇唬我！你到底什么居心，是不是衛(wèi)獻指使你的！”

  許若怡話罷，便要喊人進來，檢查呂媽媽鞋底是否出現(xiàn)異樣。

  “若怡，不要喊人進來…是我讓她這么做的?！?br />
  杜文卉拉住生氣的許若怡，聲音虛弱。

  呂媽媽依舊保持著沉默，她不是被男主人指使的，而是以鬧鬼的方式幫助夫人。

  許若怡面露不解，不可置信地看著杜文卉，完全不明白她為何要嚇唬自己。

  “對不起，若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自救，我快被人逼死了！”

  杜文卉聲淚俱下，聲音里盡是驚恐悲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