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藏有重大秘密，是穆青澄和林書辦的共識(shí)。

  于是，倆人心照不宣地盯著老管家，眼見他們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趨勢，老管家只好將丟人現(xiàn)眼的過往和盤托出——

  “原本與我家小姐定親的人，是寧遠(yuǎn)將軍府的二公子柳霄，小姐戀慕柳霄日久，對(duì)這樁婚事歡喜至極。不料大婚前夕，竟傳來柳霄攜霜華閣清倌人婉棠私奔的消息！小姐大受打擊，決意退婚，可寧遠(yuǎn)將軍府不同意，竟提出由嫡長子柳沛迎娶小姐，以此保住兩家的名聲！”

  “小姐不愿意，老爺疼愛小姐，便拒絕了將軍府的荒唐提議。誰承想，柳沛竟使絆子，叫人栽贓老爺貪墨，老爺無以為辯，拿不出證據(jù)證明清白，便只有獲罪下獄一條路，小姐為了保全老爺，別無他法，只得嫁于柳沛為妻。”

  在此之前，李云窈留給他們的印象，是布施行善的好人，是攜子自殺的死者，而今，她的形象，愈發(fā)具體了。

  林書辦一時(shí)沒忍住，氣憤地斥罵道：“難怪李大人不喜姑爺，擱誰身上都瞧不上這種玩意兒！”

  穆青澄負(fù)手哀嘆：“長子行事卑鄙，次子行事無度，這柳家的家風(fēng)啊，確實(shí)不敢茍同?！钡掍h一轉(zhuǎn)，“不過林書辦，我們生氣歸生氣，還是要謹(jǐn)言慎行。畢竟我們身份低微，柳沛想踩死我們，易如反掌。”

  “是，穆仵作言之有理，多謝提醒?！绷謺k深吸了口氣，抱拳謝過。

  穆青澄忽而憶及一事，遂道：“老管家，我聽說柳沛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啥，姑爺死了？”老管家大驚，“幾時(shí)死的？因何而死？沒人給我們府上報(bào)喪??！”

  穆青澄緩緩?fù)鲁?，“半年前，因病而死?！?br />
  “不可能！”

  老管家脫口而出，激動(dòng)連連，“上個(gè)月小姐還回家了一趟，既未戴孝，也未曾說起姑爺病逝??！”

  穆青澄蹙眉，若有所思，“上個(gè)月是李小姐最后一次回李家嗎？”

  “對(duì)，上個(gè)月十號(hào)。因?yàn)槟侨帐欠蛉说纳桑〗慊馗憷蠣斀o夫人上香?！?br />
  “李小姐懷著身孕，還如此奔波……”

  “小姐懷孕了？”老管家驚得雙目大瞪，“小姐沒說呀，敢問官爺是怎么知道的？”

  穆青澄抿唇不語。

  老管家猛地抓住穆青澄的衣袖，急聲道：“官爺，小姐真的懷有身孕了嗎？老爺慘死一事，請(qǐng)不要告訴小姐，我怕小姐會(huì)受刺激！”

  穆青澄眼見無法再瞞，干脆直言道：“老管家，我們京兆府昨日接到報(bào)案，李云窈小姐懷著身孕死在了云臺(tái)寺?！?br />
  老管家一口氣沒上來，當(dāng)場昏死過去！

  林書辦扶住老管家，喚了幾聲，老管家毫無反應(yīng)，便道：“穆仵作，我把人送去房間，煩你去請(qǐng)大夫。好嗎？”

  穆青澄應(yīng)下，轉(zhuǎn)身朝外行去。

  ……

  春暉堂。

  “大夫，多拿幾包蜜餞，我家少爺怕苦?！?br />
  穆青澄一進(jìn)門，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望向柜臺(tái)，竟見宋離正在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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