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燈光調得昏沉，空氣里浮著香薰與酒精混雜的甜膩。

  ——羅特，那身形臃腫的胖子。

  他陷在角落的沙發(fā)里，指間夾著的煙頭明滅不定。

  “快點，把87號給我喊來！”

  他嗓音粗啞，脖頸因激動而微微發(fā)紅。

  門邊安靜侍立的女侍者轉過身，語氣平穩(wěn)：

  “不好意思先生，87號今晚已經有客人預約了?！?br />
  “什么？”

  羅特猛地坐直，瞪圓了眼，臉上的橫肉跟著一顫。

  “操！怎么今晚什么事都不順！”

  他狠狠抓了把本就稀疏的頭發(fā)，抬手指向房間中央那幾張單人床：

  “那就把其他幾個姿色好的都叫來！我約了人談事，要是沒伺候好......”

  他冷哼一聲，沒再說下去。

  女侍者垂下眼簾，輕輕點頭，退出了房間。

  ............

  隔壁的喧嘩隱約透墻而來。

  顧晟靠在房間內的軟榻上，指尖在膝頭輕點。

  約了人么......

  他抬眼，看向靜立在門邊的女人。

  這間所謂的“特色包廂”比預想中寬敞。

  暖色燈光下擺著三張按摩床，角落還設了張鋪著深色床單的雙人床。

  “你們這店，客人似乎不多?！?br />
  顧晟語氣平常，像隨口一提。

  “客人說笑了?！?br />
  女人倚著門框，唇角弧度標準：

  “最近城里情況特殊，愿意出門的人是少了些......不過，我們另提供了上門服務。”

  還能上門？

  這店的正規(guī)......是這個意思？

  “所以......”

  顧晟眼角抬了抬，向前微微傾身：“什么是‘特色服務’？”

  “稍等?！?br />
  女人走向墻邊，從嵌入式的終端架上取下一塊輕薄面板。

  指尖輕劃幾下，屏幕亮起幽藍的光，她轉身將其遞到顧晟面前。

  “客人選一個吧?！?br />
  顧晟接過平板，目光落在屏幕上。

  一張張女性面容整齊排列，每一張下方都附有詳盡的身體數據。

  從胸圍腰圍，到指長腿型，甚至發(fā)色瞳距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這么細嗎......

  他指尖在屏幕上緩緩滑動，目光掠過每一個名字與編號。

  照片上的女性神情各異，有的嫵媚，有的清冷。

  他眉頭微蹙，假意思考了片刻。

  最終，點向其中一個眼神最靜、幾乎看不出情緒的姑娘。

  “就這個吧。”

  女人接過平板，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神色微頓。

  “客人，您確定么？”

  顧晟向后靠進軟榻，脖頸舒展：“確定?！?br />
  “......好?！?br />
  她收起終端，轉身退出房間。

  這什么態(tài)度？還能選錯人了不成？

  顧晟看著房門輕輕合攏，不由瞇了瞇眼。

  他低頭瞥了眼自己指間的銀戒。

  “嘖?！?br />
  那女人的態(tài)度......根本不用多想，問題肯定出在這枚戒指上。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因為這種身份標識而被區(qū)別對待。

  雖然他的戒指，和外面那些“批發(fā)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

  室內整潔得過分，別說特殊“道具”，連個像樣的裝飾都少見。

  這樣看起來......倒還算正經。

  顧晟抿了抿嘴。

  要是讓自己幾個隊員知道他來這種地方......

  其他人暫且不說，慕容憐折怕是又見不著人了。

  “那胖子約的人最好是早點到。”

  他舒展了一下肩背，剛放松下來——

  “咚咚——”

  敲門聲輕響。

  顧晟眼睫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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