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茗清的指尖在顧晟衣襟上無意識地畫著小圈：

  “是收到了宣傳單......”

  她聲音里帶著幾分懊惱。

  “這陣子前線送來的武器需求清單越來越復雜，我試了十七種合金配比都......”

  她仰起臉，月光在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所以看到拍賣會預告時，我想著......”

  手指在空中虛劃了個晶體的輪廓：“如果能近距離感受災難個體結(jié)晶的話......”

  顧晟的下頜線在陰影中繃緊了一瞬，又很快放松。

  “那些宣傳單?！?br />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有沒有特別強調(diào)什么？比如......”

  “專門提到對鍛造師有幫助？”

  余茗清突然怔住。

  記憶中的燙金字體浮現(xiàn)眼前：【特邀各位鍛造大師蒞臨指導】

  ——當時只當是常規(guī)客套。

  “你怎么......”

  余茗清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顧晟的指尖突然捏上她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地揉了揉。

  “唔！”

  她條件反射地鼓起臉，像只被揪住后頸的貓。

  “巧合太多可就不是巧合了?！?br />
  顧晟的眸色暗了下來：“我恰好路過拍賣會，恰好發(fā)現(xiàn)你，又恰好......”

  他停頓了一瞬，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臉側(cè)：

  “認為真正的災難結(jié)晶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里。”

  余茗清的瞳孔微微收縮。

  “最后這個來路不明的結(jié)晶，還恰好就落在我手里......”

  顧晟的聲音突然頓住，眉頭擰成一個結(jié)。

  他低頭看向余茗清：“你沒發(fā)現(xiàn)嗎？整個拍賣會場，就你一個鍛造師。”

  “?。俊?br />
  余茗清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晚確實沒見到任何同行。

  “有人特意針對你?！?br />
  顧晟的嗓音沉了幾分。

  余茗清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可我最近沒得罪什么人??？而且拍賣會原本是昨晚——”

  她突然停住——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很大的雨，拍賣會延了一天。

  顧晟眉眼低垂。

  昨晚，也正是他秘密回到祁明城的時間。

  這個巧合讓他胸口發(fā)悶。

  “可能......是受我牽連了?！?br />
  他聲音里的自責幾乎要溢出來，手指輕輕撫過她還有些蒼白的臉頰。

  “對不起?！?br />
  余茗清“啪”地打掉他的手：“胡說什么！”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誰要你道歉了？”

  發(fā)尾隨著突然的動作揚起，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倔強的弧度。

  顧晟望著眼前這個明明指尖還在發(fā)抖卻強撐氣勢的女孩，胸口那股悶氣突然就散了大半。

  他無奈地揉了揉她翹起的發(fā)梢：“好，不道歉，但接下來——”

  余茗清突然攀上他的肩膀，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我聽著呢。”

  顧晟手指一顫，他稍稍后仰，拉開些許距離。

  “這陣子你都見過誰？或者......”

  手指無意識地卷著她的一縷頭發(fā)：“再往前推，和哪些人還有聯(lián)系？”

  “什么意思？”

  余茗清歪著頭，發(fā)絲從顧晟指間滑落。

  “我們?nèi)隂]見了?！?br />
  顧晟輕聲提醒。

  余茗清瞳孔微微一縮。

  是啊，三年沒有任何聯(lián)系，誰會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

  “好好想想......”

  顧晟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相貼的溫度讓她猛地回神：

  “誰最可能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

  余茗清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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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息投影在實驗臺上幽幽旋轉(zhuǎn)，映出陰影完全褪去的最后一幕。

  光影在陳延年的鏡片上跳躍，將他的眼眸分割成支離的碎片。

  “他比預計的更快。”

  通訊器里傳來電子合成音：“結(jié)晶還沒完全生效就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