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坐在沙發(fā)邊緣，修長的指尖捏著消毒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栩晚肩上的傷口。

  暗影在棉簽尖端流轉(zhuǎn)，將最后一絲毒素吞噬干凈。

  任瑩窩在對面的扶手椅里，銀灰色短發(fā)還沾著屋頂?shù)幕覊m。

  她晃著腿，腳尖不安分地點(diǎn)著地毯。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時不時往浴室方向飄。

  “想洗澡就去?！?br />
  顧晟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輕柔而精準(zhǔn)：“不過沒衣服給你換。”

  栩晚微微動了動：“我還有兩套衣服，是你之前買的......”

  “尺寸不合適?！?br />
  顧晟的指尖輕輕按在傷口邊緣，檢查是否有殘留毒素。

  任瑩低頭瞄了眼自己，又瞄向栩晚被繃帶半遮半掩的傲人曲線。

  耳尖突然燒得通紅，抓起抱枕就砸。

  “顧晟你個大壞蛋！”

  抱枕在半空被暗影輕巧截住。

  顧晟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繼續(xù)處理傷口。

  任瑩氣鼓鼓地沖進(jìn)浴室，重重關(guān)上門。

  片刻后，水聲嘩啦啦地響起，還夾雜著幾聲模糊的抱怨。

  “她可以穿我的襯衫。”

  栩晚聲音很輕，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就是可能會松一點(diǎn)......”

  ............

  十分鐘后。

  暖黃的床頭燈在房間里投下柔和的光暈。

  窗簾隔絕了窗外閃爍的霓虹。

  顧晟靠在沙發(fā)上，指節(jié)有節(jié)奏地輕叩扶手。

  栩晚坐在床邊，全身傷口已經(jīng)包扎妥當(dāng)，白色的繃帶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任瑩不知為何又溜回了床上，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

  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寬松的襯衫領(lǐng)口滑向一側(cè)，露出纖細(xì)的鎖骨線條。

  “今晚怎么回事？”

  “我按照......任瑩提供的坐標(biāo)，在渡鴉的藏身處守了很久?！?br />
  栩晚回想著今晚：“但回來的不止他一個人......”

  “那個熾天使的人也在，被發(fā)現(xiàn)后我本想強(qiáng)攻，但是......”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被角，指尖微微發(fā)顫：“他的刀太快了。”

  “我逃到街上，以為混進(jìn)人群就能......"

  話語突然哽住。

  任瑩從被窩里探出頭，發(fā)絲亂糟糟地支棱著：“那個瘋子根本不在乎傷及無辜，對吧？”

  顧晟嘆了口氣。

  半晌，他揉了揉眉心：“是我疏忽了。”

  “沒料有這么一個意外。”

  本以為蝕光會高層戰(zhàn)力不會頻繁在灰燼城活動，才沒給栩晚準(zhǔn)備更多后手。

  但沒想到還有“熾天使”的人。

  “不，不是的?！?br />
  栩晚猛地抬頭，抿了抿嘴唇：“是我太弱了?！?br />
  房間里一時只剩下空調(diào)運(yùn)轉(zhuǎn)的細(xì)微聲響。

  任瑩突然踢開被子坐直身子，襯衫下擺因?yàn)檫@個動作卷到大腿根。

  她胡亂抓了抓炸開的短發(fā)，幾撮呆毛倔強(qiáng)地翹著。

  “喂喂——”

  她拖長聲調(diào)：“現(xiàn)在都凌晨兩點(diǎn)了誒！”

  “傷員需要休息，熬夜對皮膚不好，而且......”

  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擠出兩滴困倦的淚花。

  昏黃的燈光下，兩個女孩的身影在床沿交疊——

  任瑩還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栩晚則微微低頭看著她，繃帶在暗處泛著冷白的光。

  顧晟唇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他伸手按下開關(guān)，床頭燈“咔”地熄滅。

  黑暗如潮水般漫過房間，吞沒了任瑩說到一半的抱怨和栩晚未出口的辯解。

  “睡覺?！?br />
  簡單的兩個字落在黑暗里，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任瑩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摸索著鉆進(jìn)被窩。

  床墊另一側(cè)微微下陷——栩晚也輕手輕腳地躺了下來。

  顧晟靠在沙發(fā)上，聽著黑暗中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

  窗外的霓虹被窗簾過濾成模糊的光暈，在他輪廓上鍍了層淡淡的藍(lán)。

  “熾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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