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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已是跳到了眼前。
而呂布手中的長戟也同樣到了面前,根本不給人以反應的余地,就已迎頭劈下。
“噗嗤”一聲,破曉之中,血光蓋住了晨光。
那“敵襲”二字,成了守營之人發(fā)出的最后聲音。
也就是在此刻,呂布的兵馬緊追在這主將的身后,以看似無序,卻又好像有序的方式,掀起了進攻的吶喊。
“殺——”
“殺!殺馬騰!保并州!”
那最后一句口號,喊得尤其響亮,也毫無疑問摻雜著這群并州士卒的真情實感。
……
當馬騰一把拉緊了傷口的包扎,強行披甲而出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洶涌而來的聲浪?!皻ⅠR騰!保并州!”
“什么情況?孟起不是……”
馬超不是去堵截敵人了嗎?怎么又會鬧出這樣的一出!
可在剎那之間,馬騰又忽然驚愕交加地望著交擊最為激烈的方向,意識到,那絕不是七百騎兵所能發(fā)出的動靜,而是更多的人。
起碼五倍,甚至是十倍于這個數(shù)目的人!
“將軍——”策馬奔來的士卒扯出了撕心裂肺的聲音,“敵軍大舉攻營,我們守不住了!”
馬騰努力維系著神情,厲聲喝道:“調(diào)兵馳援,堵上這個窟窿!有營防陳設(shè),拖住他們!也即刻派人,去找孟起和彥明!”
攻營的一方是比守營一方弱勢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因張遼的頻頻襲擾,馬騰為了睡個安穩(wěn)覺,更是在周遭沒少下功夫。
難道這還拖不住敵軍的腳步嗎?那他的兵馬都在做什么!
可這句號令非但沒讓那士卒即刻掉頭傳訊,反而讓他滿臉的苦澀,已徹底展現(xiàn)在了馬騰的面前。
“將軍,我們攔得住人,可怎么攔得住霸王??!”
楚霸王項羽雖是楚漢相爭的輸家,可誰都得承認,力能扛鼎的霸王有著何其驚人的武力,沒有劉邦沒有韓信這樣的軍事謀劃步步包圍,安能有垓下悲歌,項羽伏誅。
士卒沒有多少文化,只能用自己所知道的勇士里最為可怕的那一位,來形容這穿營殺戮的悍將。
“比之前的那騎兵將領(lǐng)……”
“遠勝于他!”
若是傅干并未負傷,而是有幸在此的話,他就會知道,為何呂布沒那么多的心思,甚至簡單得有些過分,但依然會是這一場反擊之戰(zhàn)的主將。
因為在邊境的土地上,強者為尊,就是最為明確的道理。他比張遼更強。
當呂布一聲高喝,像是劈開紙張那么容易一般撕碎了敵軍臨時組成的戍防戰(zhàn)線,一舉撞開了盾牌,在斜飛亂舞的箭矢中穿梭縱橫時,后方的士卒明明大多都是臨時征調(diào)而來,只聞呂布之勇,都在這一刻,用著仰望戰(zhàn)神一般的眼神,看向了這氣勢如虹的武將,望向他們的“標桿”。
“殺!”
“聽到?jīng)]有,將軍說殺!”
方天畫戟沉重,揮動在呂布的手中,卻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輕松。
眨眼之間,就已又扎破了數(shù)道“紙糊”的屏障。
涼州軍中的士卒,呆愣著看著那一騎當先,只覺自己仍在夢中!
若不然,他們?yōu)楹螘吹竭@樣的一員將領(lǐng),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了軍中,又用著這樣匪夷所思的辦法,攻破了他們的防守。
護衛(wèi)在呂布身側(cè)的精銳,都險些沒能跟上呂布的速度,只來得及為他挑開那些飛射的箭矢,護送著他又一次毫無保留地揮動著長戟,接連帶倒了一片的敵軍。一騎當千,莫過于此。
這還是人嗎?
無論是呂布身后的部將,還是他對面的敵軍,都在這一刻,從心中冒出了同樣的一個念頭。
不,那一定不是人!而是陛下欽點的戰(zhàn)神,如同當年追擊羌人三千里的段太尉一般,又一次向他們舉起了不死不休的兵刃。
一名羌人士卒沒有倒在呂布的戟下,卻忽然發(fā)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倒退著倉皇而逃,只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一些,免遭這樣的厄運。
可在他的身后,是那魔星悍將馬蹄不息,急追而來,絕不給任何一個人活路。
“啊——”
他聽到了烈烈風聲從他的背后響起,卻看見的不是一把穿透胸膛的利刃,而是一片烏云從他的頭頂飛躍而過,同時還有一個聲音驚雷一般炸響在了他的頭頂,“馬騰休走!”
烏云重新落了地,向著一個方向急追而去。
呂布的眼睛里,沒有那可以輕易一戟梟首的羌人,只有被人護持著意欲離開的馬騰!
誰都可以走,唯獨他不行!
他以為馬騰好歹也得擔得起主將的身份,指揮士卒迎接他的進攻,卻不料他的反應,是即刻撤走。
這還得了?
卻不知此刻的馬騰目睹戰(zhàn)場,唯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選擇而已。
那羌人的心神崩潰,掉頭而逃,哪里只是他一個人的行動。
有呂布為首的兇殘表現(xiàn),隨同他來此的士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