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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子,在該動腦子的時候動不起來,現(xiàn)在聯(lián)想起來倒是挺快,只一句話就想到了當日朝堂上被舉為正例,得了出使冀州重任的劉表。
但或許,這也算是個好事吧。
許攸答道:“可以說是!總之,你自這個長水司馬的官職上已能看出,汝南袁氏早不復當年風光,若要復起,光靠著戴罪立功遠遠無用,正該摒棄偏見,兄弟同心?!?br />
袁術若有所思,卻仍是梗著脖子,頗不痛快地應道:“那得袁本初先將我不知道的事情全告訴我再說。一會兒是什么偷龍轉鳳,一會兒又說陛下不似陛下……”
逗他玩呢?
“好好好!這些等到了河內(nèi)空閑下來,我慢慢和你說?!?br />
袁術終于語氣和善了幾分:“那你接著說吧?!?br />
許攸盤算了一番自己的調(diào)查計劃,回道:“總之,你得先弄明白陛下所好,再與本初合力,盤算下一步的行動?!?br />
袁術險些脫口而出,他看陛下肖似先帝,喜好斂財,但這話說出來也沒用,根本沒法投其所好,干脆閉嘴了,過了一會兒才悶聲應道:“我知道了?!?br />
但許攸這“弄明白陛下所好”說得輕巧,執(zhí)行起來何其不易!
這一行被征調(diào)的胡人兵馬自洛陽抵達河內(nèi)后,連劉秉的面都沒見到,就已途經(jīng)溫縣而過,在此地與張燕等人會合,隨即向東北方向而去,直奔太行山。
袁術望著手中被分發(fā)得到的鐵鏟,牙都要咬碎了。
見鬼的,他還真要親自上山挖薯蕷去了。
張燕這群陛下的元從渾然不覺此事如何,更是無比好學,還頗為“友好”地向他發(fā)問,薯蕷這兩字應當如何來寫。
可這句話聽在袁術的耳朵里,大概只有刺耳一種感覺!
是在又一次提醒他,他自昔日的虎賁中郎將,落到了怎樣的一個位置。
總算在后方的一小隊人趕上來的時候,那領頭之人分去了張燕的注意力,讓袁術大覺松了一口氣。
張燕上下打量了那中年男子好一會兒,擰著眉頭發(fā)問:“你怎么在這兒?”
杜長聳了聳肩:“我為何不能在這里,早就在河內(nèi)混口飯吃了。此次不幸感染了疫病……”
袁術瞳孔一震,連連退出了數(shù)步,唯恐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害了自己的性命。
杜長連連笑了好幾聲:“哈哈哈何必如此膽怯!我能在這里,自然是已被治好了!為報兩位神醫(yī)救命之恩,來為你們帶個路。早年間途經(jīng)過這一片,知道此地的薯蕷長得尤其好。”
“再如何好,餓肚子的人一多,還能給你剩下?”張燕冷著一張臉答道。
“我說褚飛燕,你能好好聽我說話嗎?”杜長止步叉腰,嗆聲道,“冬日封山,薯蕷的根莖藏于土里,多少能保留下來一些,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就來帶路的。我都沒好意思說,你這同行的部將還能被個疫病嚇退!膽小如鼠!”
袁術臉都要綠了。
偏偏還沒等他開口,就已聽到張燕嗤笑一聲:“他才不是我的部將,我這里供不起高門貴子。還有,是我不好好跟你說話嗎?明明是你先說什么我改名換姓,虛偽至極,接下朝廷任命,是對不起大賢良師的遺愿,我說這是權宜之計,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結果你現(xiàn)在這算什么?”
“我是……”杜長試圖為自己辯解,卻發(fā)覺再如何說,他也是和張燕一般,認可了這位陛下,現(xiàn)在正在勤勤懇懇為他賣命辦事。
仿佛兜兜轉轉,又與張燕走到了同路上。
最后就用沒多少底氣的聲音回道:“我那是為救人性命?!?br />
見他徑直向上爬去,不敢再將臉對著自己,唯恐被人瞧出他的心虛,張燕嘴角一揚,在他后面說道:“你若真是為了救人性命,比起什么為我?guī)?,我倒是更希望你能做另一件事。?br />
杜長不語。
張燕在后邊走邊說:“管亥和張饒手下有多少人了?”
杜長嘟囔:“……你問他們干什么?”
張燕答道:“你這人我是知道的,打仗沒多少本事,就是為人夠義氣,還消息門路靈通,咱們同樣是從冀州起事的,就你能和東邊的管亥那一路也說上話?!?br />
杜長:“那又如何?”
張燕猛地提高了音調(diào):“那又如何?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先前我在冀州與司隸邊界活動,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是管不到他們!我隨同陛下在河內(nèi)舉兵時,頭號的敵人是那強占洛陽的董卓,也管不了他們在做什么,但現(xiàn)在呢?”
“陛下派出了劉景升出使冀州,鏟除了韓馥這個叛逆,雖此刻正在兢兢業(yè)業(yè)平復疫病災情,但眼見就是要將冀州徹底收回洛陽治下。我且問你,管亥、張饒那一路的黃巾軍多達數(shù)萬之眾,活躍于青冀之間,我管是不管?”
劉表趕赴冀州,說動了麴義為他所用,還拿下了韓馥,確是個少見的治理之才,但他的臉面他的說辭,在麴義這里好用,在管亥等人這里卻不頂用。
再加上,他還不是冀州的地頭蛇,越界攔阻談何容易。
若不能防范于未然,冀州隨時可能出事。
張燕怎能不問!
“我只是認識人,他們可不聽我指揮?!倍砰L面色復雜地回看了張燕一眼,“還有……你比先前還會說話了?!?br />
張燕回答得坦率:“都是陛下教得好,是陛下告訴我等,識字也不是那些高門大戶的士族所獨占的權利,而是人人可學,人人能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