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手術
大主角站在原地明顯怔了一下,垂下眸,有點像是硬著頭皮走過來的,又或許只是有點緊張。
蕭風遙手臂長,自己拍也無可厚非,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右手不便,拍起來似乎總會有些動作局促,還是把自家狐朋狗友喊了過來。
韓玄在這時候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看在他蕭哥受傷的份上,他大度地不與蕭風遙計較方才一言不合就離開的行為,充當了一次工具人。
但出乎韓大少的意料,蕭風遙的動作相當克制和禮貌,連衣袖都只是堪堪擦過謝慈的胳膊,簡直活像是貌合神離的夫妻來拍結(jié)婚照似的。
見狀,他不由得疑惑皺眉:都是一家人,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于是,為了給蕭風遙留下一個不留遺憾的畢業(yè)合照,他開始了一系列單方面的催促:“嗯?蕭哥,你離謝學神那么干什么,他又不會吃了你……靠近點兒,胳膊攬上去啊,你以為你還在拍證件照嗎蕭哥?”
“……蕭哥,你走什么神兒???看我看我!要么就看謝慈,呦,你這半攬不攬的姿勢是要鬧哪樣???是不喜歡謝學神今天衣服的顏色,怕你高貴的手指染了色嗎?”
……
攝影師盡職盡責,一改往日對他蕭哥的溫和態(tài)度,終于在一系列陰陽怪氣下,留下了幾張頗為滿意的照片。
他在手機上鼓搗了一會兒,樂顛顛跑過來,躍躍欲試地要給蕭風遙展示自己辛勤耕耘的成果:“怎么樣蕭哥,你看看還可以嗎?”
一開始還很收斂后面逐漸麻木的蕭風遙:……拍的很好,下次別拍了。
他用余光瞥了眼謝慈,見他神色自然,似乎并沒有什么不高興的地方,才悄悄松了口氣,從韓玄接過手機,欣賞韓大少的杰作。
不得不說,韓玄的拍攝技術確實不錯,湛藍如洗的晴天,陽光并不那么刺眼,冷清俊俏的少年看上去比平常要放松許多,身體微微靠近蕭少爺?shù)姆较颍椎孟裨诎l(fā)光。
蕭風遙翻來翻去,一張都沒刪,最后盯著那張謝慈唇角隱隱帶著的照片愣了好半天,頓時覺得手上的傷口都沒那么疼了,只是有點發(fā)癢。
他把受傷的手往背后藏去,剛想問問謝慈需不需要這些照片,轉(zhuǎn)過身,卻見謝慈盯著手機屏幕,嘴唇發(fā)白,竟忽然變了臉色。
艷陽高照的天里,年輕人抬起頭看向面前唯一能幫他的男人,渾身發(fā)冷:“媽媽快不行了……”
他驀地抓住蕭風遙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攥緊這位大少爺,就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絲一毫都不敢放手,“醫(yī)生說,必須立即進行手術,一天都再拖不得,蕭風遙,我……”
我什么都可以做,你能不能……
周圍還有稀稀拉拉的人在,蕭風遙不想他直接把一些不太好的話說出來,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他發(fā)抖的嘴唇上,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br />
所幸謝母的醫(yī)院并不算遠,大概謝慈在辦理住院的時候也想到了總會有這么一天。
十來分鐘的開車路程,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難熬。
謝慈一句話也沒有說,沒有向任何人袒露他的情緒,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
一到這種情緒激烈的時候,他就想用力掐自己一把,想讓自己清醒清醒,也好處理接下來的事。
蕭風遙卻握住他將要動作的手,安撫地在他發(fā)抖的指尖摩挲著,像是在告訴他,沒事的,有他蕭少爺在,沒什么不能解決的問題。
蕭風遙有系統(tǒng),所以他比誰都清楚地知道,就在前些日子,謝慈還在猶豫要不要放棄出國名額,就留在這里找一份工作,也好照顧謝母。
如果母親的病情能夠得到解決,謝慈顯然才能真正放下心來,追求真正屬于自己的未來。
醫(yī)院的走廊干凈明亮,迎面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今天又是周末,來的人比工作日多了幾倍,醫(yī)護人員都來去匆匆,忙碌得飛起。
謝慈徑直跑向謝母的病房,要不是蕭風遙早知道病房在什么位置,恐怕都有些跟不上。
二人到時,一身白衣的心外科醫(yī)生推了下眼鏡,正在和護士囑咐著什么,余光察覺到謝慈的到來,用手指對護士示意了一下,點點頭,便轉(zhuǎn)身走了出來。
他的眉眼很深邃,工作時鼻梁上架著一幅偏窄的銀絲眼鏡,氣質(zhì)也偏冰冷,只有口袋上夾著的醫(yī)生胸牌,彰顯著他十足的專業(yè)性。
但跟謝慈比起來,他的身上顯然更多是一種成年人的分寸感與疏離。
蕭風遙總覺得這醫(yī)生有點面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只能把這點疑惑按捺在心里,和謝慈一起聽他講解謝母的情況。
跟原書中寫的一樣,謝母做手術的時間一拖再拖,終有一天爆發(fā)出來,再拖不下去,必須立即開始最開始推薦的心臟手術,越快越好。
方才她忽然病發(fā),已經(jīng)做過一次搶救,謝母的情況也暫時穩(wěn)定,但如果不盡快開始手術,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
“……所以我的建議是,今天就安排手術?!边@位主任醫(yī)師低頭掃了一眼手表,淡淡敘述著最佳方案,“我今天只用給兩個病人拆線,沒有其他工作安排,家屬可以先簽確認書進手術室,在這期間,你們?nèi)パa醫(yī)藥費和其他手續(xù),節(jié)約時間。”
很人性和貼心的安排,謝慈攥緊掌心,剛想說些什么,就聽身旁的蕭少爺已經(jīng)點了頭:“行,我們現(xiàn)在就去辦,麻煩您了?!?br />
“沒事,”他搖搖頭,倒并不像外表那樣有什么醫(yī)生架子,“職責所在,我去做準備。”
兩個人辦事總比一個人效率高,在下午之前他們就搞定了一切,再坐電梯跑到九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