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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閃閃惹人愛也叫人煩惱
年羹堯下意識皺眉道:“誰說我后悔了?女子該以賢淑為德, 不過一年未見,你額娘脾氣卻是愈發(fā)大了?!?br />
“當日梅姨娘之事不過是個小小誤會而已,她怎能如此上綱上線?”
年珠:“……”
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氣的懶得與年羹堯多言,抬腳就走。
“珠珠,怎么,你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年羹堯與這世道所有狂妄自大的男人一樣,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追上來道, “偌大一個京城,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至少未像隆科多一樣寵妾滅妻, 至少給了你額娘應有的尊崇……”
年珠一向的觀念是父母之間的事情多勸說、少摻和, 畢竟她以后還要勸說年羹堯“棄惡從善”的, 可不想鬧得父女兩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像火星子一點就燃的炮仗似的。
但今日她卻是忍無可忍,實在是忍不住了。
“阿瑪, 這話您說的我可不同意,若我沒有記錯,在我兩歲那年,大姐姐曾鬧著回過一次娘家,只因大姐姐的婆母張羅著給大姐夫納起她娘家侄女為妾, 當初伯母等人也是像您方才那樣說的,說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像大姐夫那樣的男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br />
“伯母還說大姐姐有了身孕,不便伺候大姐夫, 總得張羅個姨娘進門,要不然這事兒傳出去, 眾人只會說大姐姐善妒不容人,更會說我們年家教女無方。”
“大姐姐氣的不行,既反駁不了伯母,又咽不下這口氣,索性在家中住了下來。”
“那時候即便您遠在四川,知曉這件事后差人快馬加鞭送回來一封信,話里話外的意思皆是莫要同意大姐夫納妾一事,還說女子在世本就日子艱難,莫要委屈自己成全別人,不管什么時候,年家都是大姐姐的后盾,若大姐夫敢納妾,您就親自登門找王家要一個說法,這事,您可還記得?”
年羹堯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低聲道:“你記性怎么這樣好?”
年珠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繼續(xù)道:“額娘當年外祖父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可嫁給您之后,可曾過上過幾天好日子?”
“您自詡在京城之中算是個好男人,可您捫心自問,您愿不愿意大姐夫變成您這樣子?愿不愿意我長大后嫁給您這樣的夫婿?反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br />
“叫我說啊,您若拿要求大姐夫一半的標準對額娘,額娘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心灰意冷的模樣?!?br />
說著,她看也未看年羹堯一轉,轉身就要走:“阿瑪,您好好想想吧,我去給十弟弟取花燈了?!?br />
年羹堯愣在原地,想了好久。
翌日一早。
年珠起身就去了覺羅氏屋子,覺羅氏已開始料理庶務,命乳母將年忠放在她對側的炕上玩,對對賬冊,再看看炕上的年忠,仿佛回到了年珠一兩歲的時候。
年珠剛進屋,就聽說了好消息,說是岳鐘情的妻子宋氏已答應明日登門。
覺羅氏笑道:“……這個宋氏十四歲那年就嫁給了岳鐘琪,也是續(xù)弦,雖說她年紀不大,卻也與我一樣是當祖母的人,她膝下有個小孫女與你年紀相仿,明日也會一并過來。”
“好啊。”年珠是求之不得,道,“正好我也能送一盞花燈給她?!?br />
年珠剛用起早飯,就有人來了。
來的是年羹堯書房伺候的嬤嬤,這嬤嬤姓章,與年若蘭身邊的秦嬤嬤有幾分相似,算是年羹堯的乳母,因年紀大了,名義上在外院書房里伺候,實則已開始養(yǎng)老。
因章嬤嬤與故去納蘭氏關系不錯的緣故,這些年并未怎么將覺羅氏放在眼里。
但今日,章嬤嬤卻比從前恭敬了許多。
“老奴見過福晉,二爺吩咐老奴前來給您送件禮物?!?br />
說話間,她已打開手中的錦盒,盒子里躺著支前珊瑚寶石珠翠花簪,樣式精美,栩栩如生。
此簪子乃西元時期的寶貝,簪首是花朵形狀,以珠玉雕成花葉,鍍金花托則是點翠做成,珊瑚雕成花瓣形狀,花蕊穿系著明亮的珍珠……最惹人驚嘆的是,已過去兩百余年,這簪子卻保存如初,叫人見了忍不住贊嘆起來。
年珠和覺羅氏也好,還是章嬤嬤也好,皆知道這簪子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章嬤嬤今日是受年羹堯吩咐前來的,笑道:“二爺說了,這簪子他得來不易,一直好生收在書房中,今日拿出來就當是給您賠不是了?!?br />
“舌頭與牙齒都有打架的時候,更何況是夫妻之間?老奴伺候二爺幾十年,還從未見過二爺與誰這般低聲下氣呢?!?br />
年珠只覺這章嬤嬤所說的話聽起來有幾分別扭——難道年羹堯低聲下氣與覺羅氏賠不是,覺羅氏就非得原諒年羹堯不成?
但她沒有接話,下意識看了看覺羅氏一眼。
只見覺羅氏輕笑一聲,拿起錦盒中的簪子看了看:“我許久之前就聽說二爺收藏著西漢時期的一支簪子,卻一直沒福氣看上一眼,今日二爺舍得將簪子拿出來,的確是給了我莫大的面子。”
就在章嬤嬤以為覺羅氏要順坡下驢收下這支簪子時,誰知道覺羅氏卻是話鋒一轉,又道:“若二爺真想將這簪子送給我,早就將東西拿出來了。”
“既然二爺今日才將這簪子拿出來,想必也不是誠心將這簪子送給我的,可二爺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拒絕……”
覺羅氏順手就將簪子遞給了一旁的年珠,道:“反正二爺疼惜珠珠,不如我就借花獻佛,將這簪子送給珠珠好了?!?br />
章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