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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跟著他來到二樓收拾衣服,結(jié)果他的衣服就那么堆在地上。
許睿在幾個房間逛了圈,無語道:“不是吧?連床都被打劫了啊?”
“床是席夢思的?!?br />
“所以說,床買那么好干什么呢?你要是張木板床,你看誰來搶。哦對了,那你這幾天晚上都睡哪了?”剛問完,許睿就看見了房間地面上攤開的報紙,上邊鋪了被褥。
“操!”他真的是又急又氣,破口沖宋崎罵道:“宋崎,你沒把我們當兄弟吧?!”
宋崎著急辯解:“我… …我拿你們當兄弟!”
“媽的,說好風雨同舟,你他媽大雪天打地鋪,這叫拿我們當兄弟!?”
季愷城走過來拉了拉許睿的胳膊,“好了,少說兩句。他現(xiàn)在也不好受,還是抓緊收拾回宿舍吧。”
幸好屋子里的編織袋還有幾只,楊小明和劉大飛麻利地將被褥和宋崎的衣物裝進去,接著一人一袋扛起。
許睿在宋崎家時還氣得罵罵咧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回去路上,他又不勉替宋崎擔心。
“哎,宋崎過去廠里不會被人圍毆吧?我看新聞里那些討薪水的恨不得把黑心老板給扒了… …”
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夜路難行,宋崎便和季愷城一左一右攙著許睿朝前走,他聽見這話,不由緊了緊手臂。
許睿拍拍他的胳膊寬慰:“我就隨口一說,你別瞎想啊,再說了咱們幾個兄弟在,還能真讓你被人給扒了??!”
季愷城提醒:“還是先躲著點人吧,等回去宿舍里商量好對策再說,就算是說詞,也得認真想想。”
幸好雪還在下,又到了七八點鐘,加上工人們罷工,這會兒恐怕都在宿舍里。所以廠區(qū)里頭除了腳踩雪留下的刷刷聲,十分安靜。
門衛(wèi)大爺眼神不好,幾人便快步走進廠大門,然后回到宿舍里關上門。
大伙都沒吃晚飯,得虧中午的時候餃子包的多。
怕宋崎回來被人發(fā)現(xiàn),引起麻煩,于是燒煤爐的時候就敞了半扇的窗戶。
許睿一路走過來腳凍得不行,季愷城趕緊給他脫掉雨衣雨鞋,又倒了一盆熱水給他泡腳。
寒風從窗戶外吹進來,屋子里也冷得要命,大伙只能先咬牙忍著,等餃子煮完后再關上了。
許睿兩只冰冷的腳鉆進熱水里,一瞬間似乎連腳趾頭都快要融化了,他舒服地長嘆了聲。
季愷城拿出毛巾毯給他披上后,又給其他人倒了幾杯開水。
許睿坐在椅子上邊泡腳邊跟宋崎吐槽:“宋崎,我說你爸夠可以的啊,拋下自己的親兒子,丟下一堆爛攤子居然不管了。
哎,你爸該不會是外面有小三,生了個私生子吧?不然誰家親爹能干出這事兒?!?br />
季愷城碰了碰許睿的腿,示意他別說了。
許睿看了眼宋崎頹敗的臉色,干笑了下:“宋崎,我就是替你打抱不平,你別往心里去啊?!?br />
宋崎:“我知道你們關心我。”
“你想什么時候,怎么跟工人們開口講這件事?”季愷城問他。
宋崎深深地吐出口氣:“明天吧,實話實說,說工資發(fā)不出了,跟他們道歉… …”
說著他又看向季愷城他們,愧疚道:“季愷城許睿,大飛哥小明哥,沒法讓你們安心過年了?!?br />
劉大飛拍著他的肩:“唉,宋崎,這事也不能怨你。而且我們倒不用擔心,好歹交流會是賺了錢,已經(jīng)比往年強太多了。”
“不過小許剛才說的挺叫我擔心的,雖然廠子里的工人都處了三四年了,大家也都處得不錯。可工資發(fā)不出來,我看還是有許多人上火,宋崎啊,你跟他們說的時候還是得當點心,就怕他們沖動,萬一發(fā)生什么事就麻煩了?!?br />
宋崎點了點頭,說:“如果打我一頓能讓他們解氣,那這樣也好?!?br />
“你說什么呢操!”許睿嚷道,“我們幾個怎么可能在邊上看著你挨打?”
“等明天再說吧。”
幾人正聊著天,忽然聽見門外好像有動靜。
楊小明本來準備下餃子,也滯住了動作,幾個人立即警覺地對視一眼。
門外響起敲門聲。
幾人眼里都泄露一絲慌亂,楊小明更是悄悄地把盤子放到桌上,仿佛要隨時戒備的樣子。
季愷城沉下眸,朝屋內(nèi)人用氣音道:“別說話?!?br />
接著他張口:“誰?”
“愷城,是我。”是阿光爸的聲音,“宋崎是不是在你宿舍里?。俊?br />
季愷城蹙眉看了眼宋崎,正要否認時。
宋崎眼底狠狠地掙扎了番,他看著季愷城:“開門吧,早一天面對也好,省得我心里老是想這事?!?br />
“喂宋崎?!痹S睿兩只腳趕緊從盆子里拿出來,他一把扣緊宋崎的手腕緊張道,“萬一他們拿著家伙,你可別傻乎乎地站那給人當?shù)厥蟠虬?!?br />
宋崎點點頭,他站起身調(diào)整了下呼吸,接著目光堅定地朝門口走去。
屋內(nèi)的幾人也起身,許睿更是來不及擦干腳,濕答答地套進棉鞋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