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原本以為兩個人擠在一張木板床上都睡不好,可大概是重生耗費精力,這一覺不僅睡的踏實,并且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許睿昨晚還擔心著季愷城打呼嚕,可結(jié)果他自個反倒睡相極差,四仰八叉不說,一條長腿都快橫過季愷城的腰了。
農(nóng)村的窗簾大都數(shù)輕薄,能遮卻擋不住光,外邊天已大亮,季愷城一轉(zhuǎn)頭就看到許睿的臉近在咫尺,暖色的陽光透進來,薄薄一層灑在對方年輕的臉龐上,甚至連細微的絨毛都能看清。
許睿長得不錯,尤其一雙眼,看過來時神采飛揚,令他整個人洋溢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感。
高中同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清這人的臉。
這叫季愷城一陣別扭,要知道他倆在前世,那是從來都不會正眼看彼此。
季愷城皺著眉頭將許睿的腿給推下去。
“起來了。”
許睿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邊上的季愷城先是一愣,又盯著這間土坯屋子發(fā)了半晌的呆才回過神。
這才記起他現(xiàn)在身處何地。
“幾點鐘了?”
季愷城拿著昨晚在抽屜里翻出的老舊手表看了眼時間,“十點了。”
許睿伸了個懶腰,嘀咕著:“難怪我肚子這么餓。”
倆人還是跟昨天一樣,手指頭上擠一坨牙膏去了水井邊洗漱。
白天才徹底看清這里的風(fēng)貌,并且發(fā)現(xiàn)不僅只是他們屋子的地勢高,而是整個村莊都位于群山環(huán)抱中。
村口那條土路蜿蜒通向兩座高山間便沒了盡頭。
這種地方即便是有交通工具,但山路崎嶇都難以通行。
水井邊上是一小塊菜地,搭了竹籬笆,幾朵藍紫色的牽?;ㄔ谌展獾钠貢裣履枘璋桶?,可細長的豇豆一簇簇長得正茂盛,地上還種了些小青菜和茄子。
由于兩個現(xiàn)代人初來乍到,昨晚沒將母雞關(guān)進土坯房旁邊的雞窩里,這只母雞早就餓得在菜地里亂啄了。
洗漱完,兩個來自于城市里的大小伙又站在屋內(nèi)土灶頭前研究了好一番。
一座土灶頭上陷著兩口鐵鍋,下面是兩只灶膛,旁邊壘著柴瓣,底下的灰膛里放著火鉗。
“一只煮飯一只炒菜嗎?”許睿問。
季愷城不確定地點點頭,“應(yīng)該是吧?!?br />
許睿道:“我先聲明,我不會燒飯?!?br />
季愷城也不太會,可倆人總得分工,于是便說道:“那你待會兒燒火吧。”
商量好后,不熟悉這個屋子的倆人又開始找米油調(diào)味之類。
這么寒磣的屋子,許睿真怕連一粒米都找不出,不過幸好,櫥柜邊上的米缸里還有小半缸,估摸著有個二十來斤的樣子。
他拿了口小碗,舀了一碗后,抬頭問在櫥柜前的季愷城:“我們兩個人吃得放多少米?”
季愷城垂眸看了眼,猶豫道:“先一碗吧,應(yīng)該夠?!?br />
許睿便找了只盆,將碗里的米倒了進去。
“油找到?jīng)]?”
季愷城從櫥柜里取出一只黃色印著牡丹花的瓷盆,打開蓋子給許睿看,里頭是厚厚的一層白色豬油。
“就只找到了這個,先將就著吧。”季愷城將瓷盆放到灶臺上,又去櫥柜里端出一只裝了雞蛋的瓷盆,大約十來只的樣子。
“嚯!”許睿眼一亮,“雞蛋倒挺多的,那待會兒炒盤雞蛋唄。”
倆人是沒窮過,不知道在這個時代的農(nóng)村人,那雞蛋都是摳摳搜搜攢著偶爾吃一頓。
許睿拿著盆去了水井邊淘米,季愷城便在菜地里摘了幾根茄子和豇豆。
水井里流的都是山泉水,即便井底水草浮動,可提上來的水,水質(zhì)依舊清澈。
季愷城直接將摘下來的新鮮蔬菜浮漂在井水里頭,不需要洗得細致,撈起來就很干凈了。
臨近中午,村子里家家戶戶的煙囪飄起縷縷炊煙,悶熱的空氣中夾雜著一股煙火氣。
倆人在外頭就曬了一會兒,便熱得不行,回到屋子里又沒有電風(fēng)扇,許睿實在受不了了,只能將起床剛穿上的背心又給脫了,索性光著膀子。
他瞥了眼在案板上切菜的季愷城。
家庭條件不好,他穿著一件發(fā)黃的白背心,只是切個菜而已,目光專注得像是在研究什么藝術(shù)品,腰桿挺得筆直,明明臉都通紅了,還在那矜持著。
許?!扒小傲艘宦暋?br />
季愷城的眼神掃了過來,“你切什么?”
許睿哼道:“熱就脫了唄,現(xiàn)在又不是在學(xué)校里,沒人看你?!?br />
季愷城不再理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又繼續(xù)切菜。
許睿撇撇嘴,一個字評價,裝。
米下了鍋,從水缸里舀了兩勺水,蓋上鍋蓋,許睿坐到灶后。
他沒干過這活,不過也摸索著拿了一簇松毛,劃了根火柴點燃后塞進黑暗的灶膛里,只是沒經(jīng)驗,還沒等他將一根柴瓣塞進去呢,松毛一下就燃盡了。
季愷城見他反復(fù)幾次都沒燃起火,問:“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