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樹林旁，潺潺而流、清澈見底的溪流沿靠著一大一小，赤膊而浴的人兒。

  “這……就是你口中的神火？”

  大的那個低頭看向東方月初小手上燃起的火，搖頭：“也不怎么樣嘛?！?br />
  東方月初聞言不服氣道：“顧先生你怎么這么孤陋寡聞！我娘說我外公憑著一身神火……”

  顧應(yīng)揉揉耳朵，閉上眼昂起頭，面無表情聽滅掉神火的東方月初嗶嗶叭叭講持有神火者的光輝事跡，手舞足蹈。

  直到他語氣一轉(zhuǎn)，忿忿不平錘一下面前的水、驚走游魚說到下一人，“還有那個金人豬，搶了我外公的神火功力大增！

  我娘說那個人雖然卑鄙無恥、忘恩負義臭不要臉，但是……”

  像是想起了往事，小家伙神情竟是沒落了一二，原本闔眼望天的灰色眸子緩緩睜開，隨直起的面龐側(cè)望過去。

  “他真的很厲害，我娘和大姨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為了我娘……”

  寬厚大手覆上他的腦袋，溫暖無比，恰如其主人溫和的嗓音：“你的仇人？”

  東方月初并不抵抗，哼哼唧唧道：“對！第一仇人！”

  顧應(yīng)睨一眼岸上跟衣物躺一起的入鞘青峰，笑問道：“哦？這么說還有第二仇人咯？”

  “嗯嗯！”

  似是太久沒與人溝通傾訴，小家伙語氣憤慨的罵道：“那個好色王權(quán)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趁火打劫搶走我大姨！我娘說我大姨跟面具大俠情投意合，天造地設(shè)……”

  默默傾聽的顧應(yīng)舀起一捧水幫他清洗頭發(fā)、擦去面上污垢，動作柔和。

  而后者則是一邊享受一邊開罵。

  罵金人鳳無恥，罵王權(quán)不要臉，還說金人豬為了要他的命放出謠言，說什么東方女子能把自己一身法力化作靈氣遺傳給后代子嗣……

  雖說這是真的就是了……

  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憋屈全都傾瀉出來一般，小家伙越說越暢快，越說越激動，說了好久，終于平息些許。

  而后，給他搓洗完畢，埋頭于水，僅露出一雙享受劍眉的顧應(yīng)也開口了：“我?guī)湍銡⒘怂麄?，如何？?br />
  東方月初滯然，嘎吱轉(zhuǎn)頭，“……??？”

  下一秒，他大叫一聲扒拉住顧應(yīng)的腦袋搖晃：“顧先生你冷靜點??！你打不過他們的！”

  然后，

  咕嚕?！?br />
  不經(jīng)意間被東方月初摁進水里的顧應(yīng)冒出一大串氣泡。

  發(fā)現(xiàn)不對的東方月初忙抬起手悻悻然一笑。

  “噗！”

  水花四濺、晶瑩剔透的水滴后，是精壯如雕塑、線條流暢的赤膊上半身。

  其主，披撒半百鬢發(fā)，樣貌俊秀、棱角分明、劍眉灰眸，氣質(zhì)平靜淡然，仿佛天傾地覆都影響不到他分毫。

  讓東方月初都有點看呆了。

  不過小家伙雖然還小，但只看五官的話卻不難看出，其長開后未必會比前者差多少。

  “你想淹死我嘛。”

  泡得差不多的顧應(yīng)臂膀一伸，把岸上不遠處掛在一棵小樹上的藍色發(fā)繩接過。

  咬白拿藍，一手握發(fā)一手束之。

  待束好，又用咬在嘴里的白色發(fā)繩加固一下。

  小家伙心虛下沉，“我也沒想到啊……”

  “還泡？”

  顧應(yīng)一把抓住他命運的后脖頸，拎起，幾步破開身前緩緩流淌的溪水上了岸，拖著水漬走到置放物件之處。

  而后，拾起一塊從某人身上扯下的干凈布匹俯身給東方月初擦臉和頭發(fā)。

  不喜歡這種感覺的小家伙‘唔唔’出聲。

  “來，擦干身子，我去整點吃的，在這等我別亂走?！?br />
  把布匹交給他，顧應(yīng)穿上白襟、披上半濕的白袍，長發(fā)一順，赤腳提劍轉(zhuǎn)身離去。

  “顧先生慢走哈！”

  東方月初一邊擦身子一邊大聲送別。

  顧應(yīng)沒回頭，揮揮手，步子快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前者視線當(dāng)中。

  ……

  夜，溪水迎月流動，幾近鏡面的溪水上映有月色星光和熊熊篝火，唯美如畫。

  就在火焰起起落落時，一只鯉魚甩尾，破畫……

  “吧嗒——”

  篝火前，顧應(yīng)烤著大肉，東方月初烤著小肉，盡皆神情專注！

  良久，二人對烤好的鹿肉一頓亂炫，就著找來泉水總算是把肚子填了個半飽。

  “吃飽了沒？”

  昂躺在地上的東方月初猛點其頭，大聲回道：“飽了！”

  盤坐著的顧應(yīng)輕笑，“沒什么味，將就一下，明兒找個地方好好修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