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夜襲袁天成的到底是不是天師張昭成？那就是多歲的老爺子，果然還活著？”玄散將封江兆和袁天成的對話原封不動地講給主子聽后，也是滿滿的好奇。人老之后筋骨漸衰，江湖高手也是在四五十歲后退隱江湖，還從未聽說過哪個老家伙九十歲了還能蹦跶的。

  莫非天師果然非一般人？

  三爺凝眉，“只要圣上相信是，就是。給玄舞撥二十個人，讓她去秦家村守護。若是封江兆的人敢對秦氏母女不利，殺無赦?！?br />
  “是！”玄散立刻應(yīng)下，這二十人可不是一般侍衛(wèi)而是三爺?shù)陌敌l(wèi)，派到小暖身邊去也就是要歸綠蝶管著了，那丫頭肯定越發(fā)地得意了。

  “三爺，小暖姑娘如今在登州，您看要不要加派人手過去？”小暖姑娘膽子大得很，去登州只帶了玄邇一人，這如何使得。

  三爺搖頭，“不必了?！?br />
  “可是……”

  “登州我親自走一趟?！?br />
  玄散立刻沒話了。

  袁天成傷了后，京中的氣氛變得異常微妙，三爺羽林衛(wèi)的差事已經(jīng)辦完了，建隆帝還沒想好讓他去做什么，借此空閑去一趟登州也無不可。只是三爺這樣明晃晃地追過去，合適嗎？

  玄散搖頭加嘆氣，出門準(zhǔn)備去了，自打有了陳小暖后，三爺越發(fā)地有人情味了。這算好事兒，好事。

  三爺放下手中的書，倒背著手望著窗外的斗角檐牙沉思。天師張昭成浪跡于江湖多年，三爺連張昭成的模樣都沒見過，更別提他的為人品行。但從師無咎和師無塵二人的品行來看，張昭成不該是惡人才對。自從小暖從天師廟中取出天師的留圖之后，三爺就覺得小暖親手拉開了一塊幕布，有些事正在逐漸顯露出來，目前福禍未知。

  若昨夜袁天成斷臂真是天師或正一道派所為，那就能證明兩件事：第一，正一道派與袁天成的全真派由暗斗轉(zhuǎn)成了名爭；第二，正一派的實力被眾人嚴(yán)重低估了。琴鳴山有封江兆的人親自把守，個頂個都是不弱于玄舞的高手，在此情況下正一派的高手竟能殺人斷臂后全身而退，其實力讓人膽寒。

  建隆帝現(xiàn)在一定非常不安，急于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

  但這若不是正一道派所為，那么由封江兆所主導(dǎo)的這場禍水東引，獲利的會是誰？

  牽扯到正一派，自有師無咎和師無塵去煩心，已經(jīng)放棄爭奪皇位的三爺不打算插手，這些自有二哥或大哥、四弟去煩心。他現(xiàn)在只要不被牽扯其中，再把可能被牽扯進(jìn)去的小暖拉出來保護好就成。

  所以登州這一趟暗他必須去，一是保護小暖，二是有些話要親口問她。

  登州城第一布商江家的會客廳內(nèi)，秦日爰正在與江璽程父子三人吃茶閑話，廳內(nèi)看似暖意濃濃，實則劍拔弩張。

  趙家拿了印染，齊家拿了刺繡，綾羅霓裳掌握著織布和制衣、店鋪銷售，而江家所控的是織布、店鋪銷售和貨運。所以在這次的棉花生意中，綾羅霓裳的業(yè)務(wù)與江氏布行多處重疊，這為合作埋下了許多隱患。

  誰主誰次是江家前幾日考慮的問題，但秦日爰來了登州后，獲得了上達(dá)登州知府萬伯庸，下至諸葛家、趙家、齊家和登州過半的大小商戶的支持，所以現(xiàn)在居于主位這件事兒江家是不敢想了，只想能多撈點實際的好處。

  他們無法用貨運拿捏秦日爰。因為秦日爰與九號鏢局關(guān)系非常匪淺，他讓鏢局運啥，鏢局二話不說就去，價錢還低得令人發(fā)指！

  這可是大周第一鏢局啊！他們難道就不要面子嗎？！

  除了大周第一鏢局，還有潮州大商號秦記！這等跺一腳潮州就得顫三顫的大商號，居然也跟秦日爰勾搭上了，登州秦記分號的管事木船跟秦日爰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九號鏢局的鏢師捆綁上秦記的船運貨運路子，他江家拿什么跟人家比？莫說合作，秦日爰能不能抬眼看江家貨運都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江家父子不甘又無奈，現(xiàn)在能一爭的，也就是織布和店鋪了。江老爺咳嗽一聲，笑問道，“日爰的織布作坊鉆研棉布紡織技藝，近日進(jìn)展如何？”

  小暖笑道，“尚好，伯父這邊呢？”

  “也尚好。”江老爺虛晃了一槍，暗道進(jìn)展個屁！去年為數(shù)不多的棉花都被秦日爰握在手里，他們也只得了幾斤而已，東西都沒得，拿什么鉆研！

  江璽程笑道，“日爰，愚兄想帶人去你那織布作坊觀摩幾日，可行？”

  那是人家的家底，能給你看?江老爺和江二少埋怨江璽程冒失，他這是要把天聊死么。

  沒想到，他們卻見秦日爰點了頭，“當(dāng)然可行，其實我昨日已與齊之毅大哥商量，想著近日將三家作坊的能手集中在一起，共同鉆研棉布的紡織技巧。研究出來的技巧三家可共用，江大哥覺得如何？”

  果然大氣！江璽程含笑點頭，“甚好，不知是怎么個共用法？”

  小暖依舊笑瞇瞇的，“這個咱們再商量，總之前提就是咱們不起內(nèi)訌，不彼此消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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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深知棉布的研究不能只靠著自己那十幾個人，必須集合幾大家的工匠的智慧。因為沒有專利保護，所以大周的商號都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捂得緊緊的，生怕別人學(xué)了去害的自己沒飯吃。這是無法改變的現(xiàn)狀，所以要合作研發(fā)就必須商量好以后的技術(shù)如何共享使用，這件事小暖交給了本土人士齊之毅，讓他去犯難。

  江老爺笑道，“日爰說得對，咱不內(nèi)訌、不彼此消耗，其他的都好談，都好談。”

  說著好談，江家父子面上卻沒有一點放松。接下來就是他們最關(guān)注的布莊了，這可是大頭。以現(xiàn)在鋪設(shè)開的店面數(shù)量來說，江家遠(yuǎn)遠(yuǎn)多于錦繡霓裳，他們不想讓步。但現(xiàn)在問題就在于，整個登州的棉花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