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在米花町的第三十九天
p;一份有關生死、悖逆人倫的研究文件。
——
貝爾摩德:“本木樹太郎你還有印象吧?就是三年前,那個基安蒂失手放槍,琴酒被堵在半路上,你和…波本追截不成,結果失敗的任務?!?br />
貝爾摩德頓了一下,下意識在雪樹酒面前略去蘇格蘭的名字,想用“叛徒”二字代替黑麥威士忌時,又想到蘇格蘭也是叛徒,最后干脆把兩個人一起省掉。
雪樹酒靜靜地看著她,什么話也不說,但貝爾摩德知道她不可能記得。
實驗洗去了太多東西,記憶、過往、甚至習慣和本能——還有她和雪樹酒近十年的相處,只留下一個boss滿意的任務機器。
貝爾摩德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自覺自己又多此一舉了,“…算了,前情對你來說不重要。只要把本木樹太郎帶回組織,讓他繼續(xù)他的研究就行?!?br />
“最近從那家伙留下的研究文件里發(fā)現了有用的東西…可是這項研究,沒有本木樹太郎又無法進行。”
換而言之,本木樹太郎是這個項目上的主導人,但從研究員的地位來看,可以對標灰雁酒。
三年前他被護到公安底下,組織幾次追殺不成,也就暫且放棄了。
現在不惜讓埋進警方十幾年的臥底動手,也要把本木樹太郎“搶”回來……看來boss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大問題啊。
她把酒杯往前一推,朝貝爾摩德禮貌性地頷首,然后就著琴酒離開的路線,成為第二個離場的人。
留下的貝爾摩德面上笑容淡去。
該怎么說…這兩年,她已經習慣這樣的雪樹酒了,未來也會繼續(xù)習慣。
貝爾摩德討厭“苦澀”這種情感,但又無法不恨私加一手把雪樹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灰雁酒。
要知道,最開始定下的洗腦標準,可是只有“絕對忠誠”這一條。腦部損傷到現在這個地步,誰都知道是灰雁酒私自動了手腳。
不過灰雁酒的期望也落空了。
想起那個惡心玩意兒,貝爾摩德冷笑一聲,照往常一樣,把推到雪樹酒跟前的那杯蘇格蘭威士忌繞回自己面前。
她轉了轉玻璃杯,突然察覺到手里重量不對。
“…?”
貝爾摩德瞇起雙眼,往后靠在座背上,對準傘燈昏黃的燈光,高舉起這杯蘇格蘭威士忌。
不規(guī)則的玻璃杯頓時反出幾面亮光,讓人更清楚地看到液體的高度比“半杯”這個標準低了些許。
……喝了酒?
…可是自她從實驗室里出來后,就滴酒不沾了。
貝爾摩德曾經半開玩笑著強迫像塊木頭的雪樹酒喝了一口蘇格蘭威士忌,然后發(fā)現原先酒量甚不錯的人變成了一個一杯倒。
金發(fā)女人沉默許久,紅唇突然勾起一個艷麗的笑。
“真是……意外的發(fā)現?!?br />
——
筱原奈己并不知道方才下意識的動作可能導致的后果。
相反,因為不記得洗腦期間的兩年同貝爾摩德的相處方式如何,她只能盡量減少和這個女人的獨處,再用平淡無奇的態(tài)度去應付。
今夜的夜風微涼,占據筱原奈己主要思緒的,是那個新得知的酒名。
zacapa。
——也只能是這個酒名。
筱原奈己在心里輕輕默念。
“薩凱帕”,朗姆酒中極其名貴的酒。組織近年來在代號方面講究的越來越少,但尊酒對尊人——這個原則還勉強能繼續(xù)用。
導致諸伏景光暴露的家伙,真正打得她措手不及、狼狽不堪的家伙。當初未名事實的心顫和可能失去諸伏景光的恐懼,握不住槍的手和撕裂大腦的疼痛……所有的分別和痛苦,連著一別三年、相逢不識的苦楚,她記得清清楚楚。
恨這種東西一向和她離的很遠,唯獨這件事,她還記得當初疼到脫力的無助下清晰涌出的恨意。
筱原奈己冷笑一聲。
原本做出小林舞子這一出,只是為了從不含任何信息的“屠殺”任務里脫身,借此清楚組織最近最深處的動向是什么。
沒想到有了意外的收獲。
“滴——”
一聲汽車的長鳴聲突然把她從思緒里喚回。
前方就是馬路主干道,霓虹燈閃閃爍爍。筱原奈己停下腳步。
夜風吹得人有些涼,她把風衣的頂扣扣起,仰面看了一眼天空,映在黑眸里的夜景永遠沉寂。
她在風里顯得很靜。
然后…突然有點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