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在米花町的第二十天
【二十】
廊腰縵回,暗紅的長廊一字掀開,盡頭的瑰麗花瓶里插著浮華又艷麗的花,一如西洋油畫里漫倦奢靡的色調。
客人們這幾夜落腳的區(qū)域就在這條廊道,槻島結衣和槻島結繪的房間與筱原奈己僅一墻之隔,安室透也在不遠的對門。
筱原奈己剛把鑰匙插進鎖孔,耳邊就傳來一聲浮夸至極的男聲。
“哎呀,這不是結衣小姐嘛?!?br />
套藍馬甲的角田正樹不知何時找上隔壁房門前的槻島姐妹,神氣地大呵一聲,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槻島結繪護住妹妹,厭惡地皺起眉:“你來這里做什么?!?br />
角田正樹的五官緊縮縮地長在一塊,露出邊緣大片的留白,像一個中心花色不好看的盤子。他細而短的眉毛重重一挑,嬉笑道:“我不過是看到熟人來打打招呼…哈哈,不知道結衣小姐最近的藝術創(chuàng)作進行的如何呢?”
槻島結衣身子輕微一顫,面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角田正樹卻不放過她:“難道還像之前一樣,整日忙著孤芳自賞嗎?”
“我倒也沒有別的意思,畢竟結衣小姐和我分開這么久了,我也沒什么立場來勸導未來的大藝術家,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呀?!?br />
“我記得結衣小姐以前可是……”
“閉嘴!”
槻島結繪忍無可忍地打斷他。
角田正樹又做出突然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的表情,假意驚恐道:“真抱歉,都忘記您很在乎被說起之前的事情了。真是抱歉,抱歉…”
槻島結繪冷冷掃了虛情假意的角田正樹一眼,護著妹妹進入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門外的角田正樹一秒變了神色,他陰冷地啐了一聲,兩手揣進那騷包的藍馬甲口袋里,轉身回到了他的同伴列之中。
“…”
筱原奈己把這一切默不作聲地收入眼底,一半滿溢的鎖扣順力一扭,她同樣推門走進房間。
別的如何不說,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槻島家完全沒有虧待客人的意思。
古樸的花色門推開,里面的房間竟然是極為現代化的住房。從白而軟的大床到鑲壁式的幕燈,布局看起來和都市里的星級酒店沒什么不同。
晃悠一圈,確定屋里沒有竊聽設備的筱原奈己拿出備用機,發(fā)覺這片地方連一絲信號也沒有。聯(lián)想到來時耗在樹林里那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倒也合理。
如果要聯(lián)系外界,當然還有別的手段。
只是眼下還用不上那么多。
她接著擰開一瓶礦泉水,再從小冰柜里取出一些冰塊,一同混在陶瓷的素藍色杯中。
定好份量的小藥丸整齊地躺在小巧的盒里。筱原奈己面色淡淡地看了眼時間,隨后就著那杯還沒變冰涼的水,把藥咽了下去。
…
“角田正樹?”少見的八點才起的筱原奈己少見地打了個哈欠,“昨晚上穿著藍馬甲的那個人?”
站在她對面的槻島結衣眼下掛著一抹不深的青灰色,原本清透美麗的臉顯得有些憔悴,明顯昨夜休息的不好。
她看著這位一同前來的黑發(fā)小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到了嘴邊的話又貼心的繞了一圈:“筱原小姐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不用在意,或許我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比較好?!?br />
“好、好的?!?br />
*
槻島結衣昨夜基本沒怎么睡。
平躺在對標五星級酒店的柔軟大床上,吹著二十五攝氏度的涼快空調,再蓋上一床軟又厚的空調被,然后睜眼看著天花板……睡不著。
她氣的睡不著。
一想到角田正樹之前干過的事,槻島結衣就恨得牙癢癢。偏偏她還不能拿這個人怎么樣,嘴又笨,被人面對面挑釁都不知道該回些什么。
槻島結衣在腦內念了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氣的眼眶紅,連晚上侍者從門縫下遞進來的“身份卡”都沒心思看。
哦,順帶一提,槻島結衣收到的身份是“兇手”,和姐姐槻島結繪一樣。
不過槻島結衣此行本就是被性格稍微強勢的槻島結繪拉著來的——“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還要忍著嗎?”——聽到這樣的話后,被姐姐拉著來到了解密的現場,她本人倒并不怎么在乎解密的身份卡和偵探們要破除的謎題。
這樣一晚上過去,讓本就偏瘦削的槻島結衣顯得更加憔悴。
結果一早起來,聽到的第一件事卻是——角田正樹身死的消息。
一開始只是聽到走廊上匆匆而過的人們嘴里念叨著類似“昨晚死人了”一樣的話,后來越聽越不對勁——“據說是個有名的偵探”“死在餐廳前的樓道邊上”“藍馬甲”“推測出來的死亡時間在凌晨”“是被花瓶砸死的,真是荒誕的死法”……
感覺不大好的槻島結衣聽了一會,發(fā)覺死的人正是昨天還來找過她的角田正樹。
雖然和那個前男友關系惡劣,但認識的人突然死去仍然讓她一下子白了臉色。
“死狀很慘呢,又聯(lián)系不上警察”“不是有很多偵探在場嗎?讓他們先破案唄”……膽子有些小的她不敢去看死亡現場,又沒看到槻島結繪,也不知道接下她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