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濕潤潤的風(fēng)輕輕地掃著。

  牛翠琴做了些清粥小菜來款待鄧攸檸、厲天灼他們。

  兩世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雖只有粗茶淡飯，但厲大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阿婆，此乃我銀龍衛(wèi)令牌，如本官親臨，你們拿著此物，定不會(huì)再有不長眼的來找你們麻煩。”

  厲天灼遞給牛翠琴一塊純銀打造打令牌。

  那一大塊銀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看得牛家母子心花怒放。

  他們連忙跪下謝恩。

  厲天灼：“不必客氣，希望阿婆能遵守跟鄧二小姐的約定?！?br />
  牛翠琴看了看鄧攸檸，眸光很是復(fù)雜。

  “關(guān)于世子的事，恕老婆子只能與二小姐一人說?！?br />
  她雖看出鄧攸檸跟厲天灼之間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但此事關(guān)乎鄧家和顧氏的顏面，決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

  鄧攸檸點(diǎn)頭，“那是自然?！?br />
  避免其他人偷聽，牛翠琴甚至把厲天灼、櫻時(shí)，連帶著自己的兒子，都趕了出去。

  此時(shí)，牛家小院兒，僅剩她與鄧攸檸二人。

  據(jù)她說，當(dāng)年，顧氏生鄧毅時(shí)，并非在府上，而是在東街的某處巷子里。

  那屋主是個(gè)跟顧氏年紀(jì)相仿的普通漢子。

  孩子生下后便直接留在那里。

  為了讓孩子生長得慢些，從未吃飽過。

  而顧氏的肚子，則是用提前準(zhǔn)備好的圓形枕頭再次填充。

  過了不長時(shí)間后，趁著鄧國公帶兵剿匪，顧氏終于準(zhǔn)備「生了」。

  她讓牛翠琴將之前那男嬰帶來，謊稱生個(gè)了神童，剛出生就白白凈凈。

  “當(dāng)年，我們家窮困潦倒，他爹得了重病，我需要那筆錢?！?br />
  話至此處，牛翠琴雖有自責(zé)，但不后悔。

  鄧攸檸也聽明白了，由此可以確定，鄧毅的親生父親，就是馬夫！

  “那我呢？”

  “我應(yīng)該是足月生產(chǎn)的吧？”

  鄧攸檸連忙追問道。

  她的血脈應(yīng)該不會(huì)有錯(cuò)，就是鄧征親生的無疑，要不然也不可能跟韓瓊月的血融合。

  牛翠琴確定點(diǎn)頭。

  “你沒有任何問題，是老婆子親自接生的?！?br />
  “你出生時(shí)，因?yàn)槭莻€(gè)姑娘，沒人在意，還是我給你洗干凈，放在襁褓里的?！?br />
  “說來也是可笑，偌大的國公府，對嫡小姐不聞不問?！?br />
  許是回憶起從前讓牛翠琴很是感觸，情不自禁多說了幾句。

  她的話，鄧攸檸絲毫不意外。

  自己這輩子跟鄧家就是緣分淺。

  屋外，厲天灼帶著櫻時(shí)和牛大郎坐在牛家門口臺(tái)階上。

  看上去有幾分落魄。

  去找縣令的江淵正好策馬回來，看到他們坐在門外，一臉迷茫。

  “大人，事已辦妥，以后不會(huì)再有人為難牛家母子了?！?br />
  江淵拱手復(fù)命。

  眼神還不忘掃了掃一旁的牛大郎。

  厲天灼微微點(diǎn)頭。

  牛大郎感激回禮。

  他們說話間，后面小路上快馬加鞭駛來一輛馬車，就在四人面前停下。

  縣令穿著深綠色官服，從馬車上下來。

  “這位風(fēng)姿不凡的郎君，想必就是指揮使大人了?！?br />
  那長得腦滿腸肥，一臉貪官相的男人忙著給厲天灼行禮。

  厲天灼有些生氣地瞪了江淵一眼。

  “他怎么跟來了？”

  江淵也很無辜，扶耳低聲道：

  “屬下故意饒了彎子，多有了一里路，卻還是沒躲過他?！?br />
  縣令沒理會(huì)主仆二人的對話，自我介紹道：

  “下官梅有德，見過厲大人?！?br />
  “不知大人從何處聽聞我們縣里開采私礦，那可是造反的罪名，下官就算是有十個(gè)膽子也不敢??！”

  “昨日，定是我們的官差與這位牛家小哥有什么誤會(huì)?！?br />
  “即便您是銀龍衛(wèi)指揮使，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br />
  他一口咬定絕無征丁挖礦之事。

  甚至往厲天灼身上潑臟水，給他安了個(gè)故意找事的名聲。

  厲天灼挑了挑眉。

  他敢這么說，定是做足了準(zhǔn)備，留了后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