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于林若言的存在，是無視狀態(tài)。

  即使林若言跟在了張啟靈身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讓林若言一時摸不著張家的用意。

  廂房用雕花木一分為二。

  “我去換衣，你在這里等我?！睆垎㈧`轉(zhuǎn)頭對林若言說道。

  “嗯?！绷秩粞钥聪蛩麄儍扇俗哌M另一半隔斷，就百無聊賴的坐到羅漢床的茶幾前，卻意外看到一套疊的整齊的服裝鞋飾放在一側(cè)。

  她提起看了下，皮毛水滑的披肩下墜著許多珍珠流蘇，再往下，暗紋的黑緞上用銀線繡著兩只飛往云端下方的麒麟。

  兩只麒麟旁，分別有一個胖乎乎的童男童女跟著。

  衣服下是同樣繡麒麟的裙子。

  鞋尖縫有東珠的同款銀線繡鞋，在一旁靜靜擺放。

  另一側(cè)是用很薄的銀質(zhì)花絲擰出來麒麟頭冠，冠前有米珠一樣的珍珠簾垂下。

  整體不是銀色就是黑色，全身上下只有這兩種接近黑白的配色。

  死里死氣的。

  林若言眉心蹙起，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放了一套這樣的衣服，總不該會是讓她穿的吧。

  她嫌棄的丟下。

  聽到外面有許多人走進院子的動靜，就起身打開房門往外看去。

  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的張家人，相繼在亭子和連廊外站定。

  無人交頭接耳，只有很輕的腳步聲響。

  “真是看著就壓抑啊。”她自言自語了一句，轉(zhuǎn)頭去看身后走出來的張啟靈。

  與她看的那套衣服除了披肩沒有珍珠流蘇和麒麟旁的小孩外，別的形制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多了一頂黑色皮毛暖帽。

  真丑的衣服。

  張啟靈牽起她的手，順著游廊跟在張軒身后往正方走去。

  林若言特別注意了張啟靈看到自己時的臉色，見他沒有疑惑，沒有詢問。

  看起來小哥不知道那套衣服的存在。

  但張軒看到自己還穿著原本的衣服時，也沒有任何表情出現(xiàn)。

  這讓林若言更是摸不到頭腦。

  張家人臉上的真實表情一如既往的難猜。

  難道不是張家人的什么安排？

  總不能那套衣服一直都是那樣放在那里吧。

  張軒帶他們兩人來到那四斜菱花的隔扇門前敲了敲，聽到里面一聲“進”后，才朝著張啟靈微微點頭，退了下去。

  張啟靈推開門，帶著林若言走了進去。

  這里應(yīng)該是這個院落最長的房間，沒有一點隔斷。

  整個院落的一面全部打通，里面是一層又一層，數(shù)不盡的牌位。

  一個同樣戴著暖帽的人手中拿著剪刀，正背對著他們，挨個剪貢桌上油燈的燈芯。

  “如果心有動搖，現(xiàn)在是你離開的最后機會?！?br />
  張啟靈沒有回話，只是給他行了個禮。

  一聲長長的嘆息后，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林若言眼神打量著這個代理族長。

  最后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

  雖然看著青壯年的樣貌，但是眼神太蒼老疲憊了。

  “成為起靈人后，你不再有自己的未來和過去。張家已經(jīng)從根源上腐朽了，現(xiàn)在留給你的，只有他們不想帶走的責(zé)任?！?br />
  “我不在意?！睆垎㈧`說完又行個禮，就要帶著林若言離開。

  “既然你也知道腐朽，為什么還要選出一個人來承擔(dān)？”林若言凜然不動。

  “丁亥年圣嬰之亂中，張家五大分支的人十不存一，姑娘你親近圣嬰，也是屬于棋盤張這一支嗎？”代理族長的目光落在林若言腳上。

  “不知道?！绷秩粞詨焊筒恢缽埣业奈宕蠓种Ф际悄奈逯В髡咧粚懥似灞P張。

  “張家有能檢測血脈純度的方法——”

  “她不需要?！睆垎㈧`打斷代理族長的話。

  “時間要到了，開始吧?！?br />
  代理族長臉上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廂房中，我們也放了一套屬于族長夫人的繼任禮服?！?br />
  張啟靈明顯一愣，轉(zhuǎn)而看向林若言。

  “所以呢？”林若言只微微驚訝了一瞬。

  “你很嫌棄。”代理族長淡淡說了四個字，換了一個向剪燈芯。

  “老不死的就愛故弄玄虛?！?br />
  林若言雖弄不懂他們這些張家人的操作，但輸人不輸陣。

  “早遠(yuǎn)前的張家，也沒有你們?nèi)缃襁@樣滅絕人欲。不過一個死去幾百年的汪藏海后手，就讓穿過歷史長河不知多少年的張家走到這個地步?！?br />
  林若言想到了盲塚那里的張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