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了深夜的寂靜。我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一層冷汗。又是這個夢，夢里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女人，她的臉始終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覺到她在哭。

  我摸索著打開臺燈，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凌晨三點十五分。這個時間點接到電話，總讓我心里發(fā)毛。作為一名民俗雜志的編輯，我經(jīng)常會在深夜接到一些奇怪的投稿電話。

  "喂？"我接起電話，聲音還有些沙啞。

  "是...是林編輯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顫抖的女聲，"我...我有個故事要告訴你，關(guān)于五福臨門的..."

  我立刻清醒了，五福臨門這個詞讓我想起了爺爺臨終前的警告。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聽到這個詞，一定要立刻掛斷電話，千萬不要聽下去。但職業(yè)本能驅(qū)使我拿起了筆和本子。

  "您說。"我壓低聲音。

  "我叫小梅，住在城西的老城區(qū)。"女人的聲音忽遠忽近，"上周，我在古玩市場淘到了一面銅鏡，很舊很舊的那種...自從那面鏡子進了家門，怪事就不斷發(fā)生..."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每天晚上，我都能在鏡子里看到一個穿紅嫁衣的女人，她...她在對我笑！而且，我家里開始出現(xiàn)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繡著'囍'字的紅蓋頭、龍鳳燭、還有...還有一雙繡花鞋！"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筆尖在本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這些物件，和爺爺臨終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最可怕的是，"小梅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我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記不清一些事情，有時候早上醒來，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梳成了新娘的發(fā)髻，臉上還涂著胭脂..."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雜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摩擦話筒。

  "林編輯，那面鏡子...鏡子在動！"小梅的聲音突然拔高，"它...它在發(fā)光！啊——不要過來！不要——"

  "砰！"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后是長久的寂靜。我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冷汗。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掛斷電話時，聽筒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帶著詭異的回音：

  "五福臨門...終于等到你了..."

  我猛地掛斷電話，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抬頭看向梳妝臺的鏡子，不知為何，鏡面似乎比平時更加幽深，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鏡中注視著我。

  這一夜，我再也無法入睡。第二天一早，我決定去城西老城區(qū)尋找小梅。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我來到了一片即將拆遷的老房子前。

  "你找小梅？"一個正在收拾廢品的大爺抬頭看我，"她上周就搬走啦，說是回老家了。"

  "搬走了？"我皺眉，"那她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比如...一面銅鏡？"

  大爺搖搖頭："都搬空了，就剩些破爛。"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個紙箱，"你要是感興趣，可以看看。"

  我走過去翻看紙箱，突然，一個紅色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張褪色的喜帖，上面寫著"五福臨門"四個燙金大字。翻開喜帖，里面的內(nèi)容讓我渾身發(fā)冷：

  "謹訂于民國三十七年農(nóng)歷七月十五日，為愛女陳秀娥與張府公子完婚，敬備喜宴，恭請光臨。"

  民國三十七年？那不就是1948年？而且...農(nóng)歷七月十五是中元節(jié)，鬼門大開的日子，怎么會有人選這天結(jié)婚？

  更讓我震驚的是，喜帖上的新娘名字——陳秀娥，正是我奶奶的名字。可是，奶奶明明告訴我，她是在1950年才嫁給爺爺?shù)?..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喜帖從指間滑落。一陣陰風(fēng)吹過，紙箱里的廢紙嘩啦啦作響，露出了下面的一面銅鏡。鏡面已經(jīng)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到鏡框上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像是纏繞的藤蔓，又像是扭曲的人臉...

  "這鏡子..."我伸手想去拿，卻被大爺攔住了。

  "別碰！"大爺神色緊張，"這鏡子邪性得很。小梅搬走前，就是被這鏡子嚇瘋的。她說鏡子里有個穿紅嫁衣的女人，每天晚上都對著她笑..."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腦子里全是那面銅鏡和喜帖的事。爺爺臨終前的警告、小梅的求救電話、詭異的喜帖...這些碎片在我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卻怎么也拼湊不出完整的真相。

  夜幕降臨，我坐在書桌前整理思緒。臺燈的光線在墻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恍惚間，那些影子似乎組成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我渾身一顫?？戳搜蹃黼婏@示，是個陌生號碼。

  "喂？"我接起電話，聲音有些發(fā)抖。

  "小林啊，我是你王叔。"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爺爺臨終前托我保管一樣?xùn)|西，說如果有一天你問起五福臨門的事，就把它交給你。"

  我猛地站起來："什么東西？"

  "一個木盒子，你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