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無奈心想：果然是因為這事。

  嘴里還是道：“老國公，那丫頭不安分，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妄想圖謀不軌之事，老奴教養(yǎng)她一場，雖然老國公跟小主子開恩，只是讓她去庵里青燈古佛，可奴才卻怕她賊心不死，做出什么帶累老奴名聲的事，所以就讓以前跟著奴才的人，把她處理了。”

  福源字字句句，都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把護(hù)國公府跟月曦歡撇的干干凈凈，半分不好都跟他們沾不上邊。

  靳遠(yuǎn)看向小孫女。

  月曦歡閉了閉眼，喉頭哽住，鼻子泛起酸意，有熱意上涌，在眼中聚集，她需要閉著眼，才能壓住那股熱意。

  就是這般，跟當(dāng)初哪怕打暈她，都要把她送出皇宮一樣，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護(hù)著她一樣，無論她做了什么事，都有人為她兜底。

  好的，壞的，混賬的，總有人這般，為了她的名聲，把錯處攬到自己身上，不愿在她身上落下半點不好的污點。

  當(dāng)年祖父跟父親他們?yōu)樗龑拐麄€朝堂，也要讓她順心，好好收拾京城的紈绔，收拾那些她看不順眼的地痞惡霸。

  最后，把壞名聲攬到自己頭上，說是他們教的，她只是個孩子，沒什么壞心思。

  月曦歡有時候都在想，世界上，怕是沒有比她更幸運(yùn)的小孩了！沒了母后，卻有了護(hù)著她的祖父，寵愛她的父母親，愛護(hù)她的兄弟姐妹，疼愛她的叔嬸。

  失去了生母，卻從不曾失去母愛。

  就連她父皇被人所害，突然薨逝時，她身邊也還有那么多人陪著她，安慰她，她何其有幸！

  靳遠(yuǎn)拍拍小孫女的手，無聲的安慰她，又朝福源點點頭，“你做的對，這種不安分的人留著也是個禍害，早處理，早安生?！?br />
  話鋒一轉(zhuǎn)，他又道：“不過你的心思，我們都明白，你也不用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做的事，該讓歡歡知道，你是先帝身邊的人，你做的，一定程度上也算代表是先帝做的，該讓她記你的情，也讓她記著先帝對她的疼愛?！?br />
  月曦歡睜開眼，眼睛紅紅的，她道：“福公公，你的心意我知道！是為了歡歡，您才對養(yǎng)育多年的干孫女下殺手，這份情，歡歡會跟以前的那些一切，都記在心里的！”

  福源暗嘆了口氣，奴才護(hù)主，哪來的情意？不過是小主子仁善，老國公通透罷了。

  福源笑道：“能得郡主和國公爺認(rèn)可，老奴便也算不枉此生了，等以后見了先帝爺，也是有個交代了。”

  靳遠(yuǎn)微微搖頭，不贊同他的話，“福源，先帝能把歡歡交到你我手里，那就表示他認(rèn)可我等，你又何必妄自菲?。俊?br />
  福源同樣搖頭，“國公爺此話差矣。奴才跟在先帝爺身邊幾十年，他老人家認(rèn)可奴才，那是朝夕相處久了處出來的認(rèn)可?！?br />
  “可小主子不同，她與老奴相處沒有先帝爺久，她能認(rèn)可老奴，那就是認(rèn)可了老奴的忠心，那對老奴來說，就是天大的恩賜！”

  做奴才的，所求不就是主子信任，主子重用嗎？

  小主子能把他放到江南郡，是信任，也是重用，他明白。

  所以，他才更不能辜負(fù)小主子的信任！

  福小小既然沒有伺候小主子的福分，那他只能把當(dāng)初給她的一條命，重新拿走了。

  靳遠(yuǎn)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只能說：“福公公，往后歡歡還少不了你的幫襯。如今京城暗潮涌動，大事將成，往后還需你在宮中多幫襯著她些?！?br />
  福源忙躬身道：“老奴自當(dāng)竭盡全力，護(hù)小主子周全?！?br />
  月曦歡上前把他扶起來，誠懇道：“福公公，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為小主子效力，怎能言苦？”福源笑瞇著眼看她，“能幫先帝爺再護(hù)你一程，老奴之幸！”

  正說著，清月突然來報：“國公爺，郡主，邊境傳書?！?br />
  靳遠(yuǎn)跟月曦歡一怔，不知這突如其來的邊境傳書是為何事？

  難道是邊境出事了？

  月曦歡接過清月手里的書信，一目十行看完，微微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祖父，沒事，只是江南郡的私兵早已到了邊境，還滲入了一批人進(jìn)入了南陵地界，現(xiàn)在是問，大軍什么出發(fā)，他們接下來的任務(wù)?！?br />
  月曦歡邊說，邊把信遞過去。

  靳遠(yuǎn)接過，快速瀏覽完，見確實如小孫女所說，也放輕松了點。

  他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時機(jī)已逐漸成熟，大軍隨時可以拔營出發(fā)，不過后面我們還需要有所安排，所以此事需跟你外祖父他們再商議一番?！?br />
  月曦歡輕咬下唇，思索片刻后道：“祖父，如今江南郡私兵已就位，現(xiàn)在在邊境跟南陵境內(nèi)按兵不動，流殤跟其他人在南陵皇城布局，南陵其他地方也有人收集情報，只等大軍一到，就可以制造最佳時機(jī)讓大軍進(jìn)攻南陵?！?br />
  靳遠(yuǎn)微微點頭，認(rèn)可了孫女的布局：“如此甚好，只是要叮囑他們小心行事，莫要打草驚蛇?！?br />
  福源在一旁開口道：“郡主，國公爺，宮中那邊老奴也會留意，若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定會第一時間告知。”

  月曦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有勞福公公了?！?br />
  福源到底曾是大內(nèi)第一總管，宮里的人脈跟人手布置，沒人比他更熟悉了，有他盯著，小皇帝也能更安全。

  “歡歡，讓人去給你祖父和其他人傳信，讓他們都到護(hù)國公府來，我們商議一番，看看大軍出發(fā)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