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這還得了
其實關(guān)于裘天賜的身體,誰都知道不可能恢復(fù)到從前,只是大家雖心知肚明,卻誰都沒有說出口罷了。就是裘天賜自己也是知道的,鬼門關(guān)里走一遭,能保住一條命已是幸運,又怎能奢求更多?
而且,裘天賜自小被虐待,內(nèi)里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好,至少在青竹看來,裘天賜的身體情況,和他也沒差多少,都是被傷了根基的。
也是因為這樣,為了能更好的醫(yī)治裘天賜,讓他盡快好起來,青竹這段時間才頻繁翻閱古籍醫(yī)書,希望有更好的辦法醫(yī)治他。
月曦歡不知青竹看醫(yī)書是為了更好的醫(yī)治裘天賜,更不知道他見到自己那激動矛盾的心理,她跟云凌奕又回到了院子里,裘天賜那壓抑悲痛的哭聲已經(jīng)沒了,不知是想明白了,還是哭累了。
月曦歡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在走之前看他一眼,如果……如果他真想去送孫氏一程,看在他這次是因為她的事情差點死了,和孫老將軍的面子上,她想辦法送他進攝政王府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她示意云凌奕在院子里等她,她自己去裘天賜的房間再看看。敲了門,無人應(yīng)答,再敲,還是如此,月曦歡不再等待主人的邀請,推開門,徑直踏入房間。
一股苦澀的藥味就往人鼻息間流連,她不喜這個味道,苦澀的藥味,一般都代表著傷害,就像她每次受傷一樣,她討厭這個味道。她微微地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走進去,入眼就看到裘天賜還坐在床沿邊,保持著一個扭頭看窗的姿勢,眼神空洞地望著窗戶的外面,不知道是看窗外院子的景色,還是是看向碧藍之下的遠方。
她心中一緊,這個眼神,這個神情,好眼熟,她快步走了過去?!棒锰熨n,你……”
話未說完,裘天賜緩緩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雖沒了眼淚,可淚痕猶在,那憔悴破碎的模樣讓人心疼。她這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她心碎神傷的三嬸嬸,心揪的難受,壓抑的悶悶的。
“裘天賜,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身體還未好,該多顧忌自己的身體才是。逝者已矣,別忘了你離開攝政王府,和我合作的初心。”月曦歡干巴巴的勸了一句。
裘天賜眨了眨眼,紅彤彤的一雙紅腫的眼睛,眨動之下,就像受驚后的小兔,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惜。聽到月曦歡的話,心里也不由跟著咀嚼了一下她最后那句話:他離開攝政王府,和跟她合作的初心……
是什么呢……
是能活下去!好好在這人世間活下去!得自由身,在這世間自由的活下去!
他現(xiàn)在雖然一身傷,可他想要的,怎么都算能得到了,他相信,澤曦郡主不會騙他的!他終于可以為自己活,好好活,自由的活了!
越想,裘天賜的臉色才重新?lián)碛辛艘稽c神采。
“澤曦郡主,我沒事了。”裘天賜強擠出一絲笑容,“生死有命,我已看開,母妃她,也算解脫了?!?br />
月曦歡不知再如何安慰,總不能讓她去夸孫氏那樣蠢婦吧?不好意思,她夸不出口,只能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月曦歡說:“你能想清楚就好,”然后又問他,“那她的葬禮,你還想去嗎?還想去再見一見她的最后一面嗎?”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安排人掩護你,讓你進入攝政王府,去見孫氏最后一面?!?br />
這個提議對裘天賜來說,無疑是讓人心動的,有誘惑力的,可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就拒絕了月曦歡的提議,他不想給月曦歡添麻煩,更害怕被裘冀禮發(fā)現(xiàn),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以后,再也沒有自由,只能被困在攝政王府一輩子,做一個籠中鳥,半點不由己。
月曦歡見他拒絕,便也不再勉強,說實在的,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要是裘天賜真的倔起來要回攝政王府祭奠孫氏,她也確實覺得麻煩。
這時,云凌奕在門外輕聲提醒月曦歡,天色漸晚,她該回去了。月曦歡點頭,對裘天賜道:“你好生休養(yǎng),有什么需求盡管跟云凌奕或者青竹說,不必覺得麻煩或者不好意思,我跟他們打好招呼,你在云家養(yǎng)傷期間花用的一切,我都會補上,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br />
裘天賜滿臉感激,自己小心的扶著床柱起身,向她作揖行禮,以表謝意,目光下相送她離開房間,眼中滿是感激。
月曦歡和云凌奕走出院子,云凌奕親自送月曦歡出了云家,她剛上馬車,就收到消息,攝政王府那邊突然傳出孫氏死因另有隱情的傳言。
月曦歡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不對勁,對于手下人的手段,她是相信的,不可能被人查出什么來,能傳出這樣的傳言,只怕是攝政王府里的裘冀禮做的,怕不是想故意攪亂局面,好引走他們這些人對攝政王府和他的監(jiān)視吧?
不得不說,以裘冀禮的心計,還真有可能,他不可能坐以待斃,真的安分的在攝政王府里為他兒子辦喪禮,等著科舉圓滿又成功的結(jié)束,讓他們把人才收攏到麾下。更不可能這么幾日了還注意不到京城的變化,真就什么都不做的,等著他們清算他!
想到這里,她吩咐道:“卿陌那怎么樣了?如果還是無法聯(lián)系到南拂陵,就讓他先別管這個了,讓他親自去盯著裘冀禮,我不放心裘冀禮這個陰險小人?!?br />
“卿陌公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前國師的蹤跡從一年前開始,就無人再能窺探半分,卿陌公子怕是也不能?!蹦鹃然氐?,“屬下把主子送回去,就給卿陌公子傳話,讓他按照主子說的,親自盯著攝政王?和裘冀禮。”
“原也沒指望卿陌可以聯(lián)系到他,只是試試而已,萬一就成了呢?”月曦歡滿不在乎道,“而且,南拂陵的目標是我,他必定在京城,我們守株待兔也不是不可以,等著他來找我就是了?!?br />
“主子……”
“主子……”
木棉木槿聽不下去了,明知危險,卻還想讓對方來,主子這是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
這還得了,必須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