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南陵覆滅之日,就是心結解開之時。
月曦歡行過禮,默了默,最后還是下定決心問了句,“不知皇伯,可還想重見光明?”
無人回答,月曦歡也不急,靜靜等待著。
等了一刻鐘還是兩刻鐘還是更久?她不知道,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她時,宮室內又傳來一聲嘆息,反問她:“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是,澤曦知道?!痹玛貧g低頭,態(tài)度很是恭敬,有別于對護國公府眾人的親近,她對對方的態(tài)度是尊敬,不是說她對護國公府府的人不尊敬,而是兩種不一樣的尊敬。
宮室里一面平平無奇的墻壁,忽然從中間的地方發(fā)出咔嚓聲,然后,緩緩地動了,再然后墻壁向兩邊打開,開了有一米左右寬就停止了動靜,有人從里面暗影處走出來。
那人邊走邊說:“曦國開國至今,自先祖立下規(guī)矩開始,鎮(zhèn)守奉先殿的人,非死不得出,有闖必除之;你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也沒說過,往后莫要再提!此例不可開!”
月曦歡低著頭,張嘴想說什么,對方又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有仁善之心是好事,太過仁慈就是壞事了。”
月曦歡又行一禮,虛心受教,“是,澤曦受教?!?br />
“丫頭,你肩上的擔子很重,我們能幫你的有限,那條路,需要你自己去走,走出什么樣,走到什么高度,只有你自己走了才知道,其他人,都只能是輔,是臣,御下之術,先皇應該教過你?!?br />
月曦歡抬頭看對方,“是,教過的?!?br />
暗道里走出來的人,五十歲左右,身材高大挺拔,一張正氣的國字臉,看起來很是嚴肅,但是看著月曦歡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柔和,眼里是看著自家小輩的那種慈愛。
他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極力縮小存在感的人,語氣厭惡道:“此人你要怎么處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br />
那人看著她許久,才道:“唉……我也不勸你什么,你心結已久,該解開了。”
“是?!痹玛貧g乖乖巧巧的應下,心里卻補上一句:南陵覆滅之日,我心結必解!
那人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回暗道,墻壁恢復原樣,好似那人從沒出現過,了無痕跡。
月曦歡松下一口氣,她其實有點怕這個皇伯,手段狠辣,幼時在他手里操練過,幾乎要了她半條命,比之暗衛(wèi)營,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人也是皇室中人,是她父皇的堂兄,她皇祖父為父皇挑選的鎮(zhèn)守奉先殿的首領,從被挑中起,就意味著他需要消失在現實生活中,后來以死為遁,在父皇登基前,對方就“死了”。
奉先殿把守嚴格,規(guī)矩森嚴,自然不止僅是一座供奉先人的宮殿,它還是皇室地宮的入口之一,而地宮,是月氏皇族的底牌。
曦國能在幾國之間獨居首位,靠的不僅是百萬大軍,諸多的將領,還有一支神秘的護龍騎。
護龍騎裝備精良,人均武力高強,單兵作戰(zhàn)能力可以一敵十,團隊作戰(zhàn)能力可以翻幾倍。
第一批護龍騎是太祖皇帝親自訓練出來的,建國之初,曦國并不安穩(wěn),全靠太祖皇帝能力卓絕,又有所向披靡的護龍騎在手,才讓曦國逐漸安穩(wěn)下來,一步步走上正軌。
自此之后,護龍騎徹底隱身,非曦國動蕩,皇帝有令,絕不出現。而護龍騎所在之地,就是地宮。
所以奉先殿才會有那么森嚴的規(guī)矩,就是因為守著地宮入口,除了皇帝和皇帝認可的皇族,其他人連進都不能進。
回到現在,人走了一會兒,月曦歡才轉身走到供桌前的蒲團前跪下,雙手合十,念起了經文。
南陵蓮姬終于松下半口氣,還有半口氣一直吊著,雖然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著。
她現在渾身無力,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想要咬舌自盡都挺難的,更何況咬舌自盡可不一定會死,有可能疼受了,人還活著,那跟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有什么區(qū)別?
她轉動腦子想著脫身的辦法,可是不管什么辦法都是要有體力才行,而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體力。沒有體力,什么辦法都是白搭。
可是很快她就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了,那種如跗骨之痛的劇痛又來了,她疼得在地上打滾,一陣比一陣更強的痛意,讓她再也扛不住了,哭嚎出聲。
月曦歡無動于衷,認真虔誠的念著經文。她不知道,外面因為她的計劃,死傷許多人,京城很多地方都亂了。
時間回到月曦歡離開清輝殿時。
月曦歡一走,楊大勝和慶陽王、靳家三兄弟外加一個靳承華也相繼的離開清輝殿。
楊大勝去京郊大營調兵,順便看著裘冀禮留在京郊的冀北軍;
慶陽王出宮門,調動慶陽王府的府兵和親衛(wèi),進宮配合禁衛(wèi)軍,利用身份鎮(zhèn)壓不聽話的御林軍;
靳文韜去找靳承夏匯合,圍困名單上的官員或者世家府邸;
靳文淵和靳文硯,領著分到的將士,去各部把那些他們調查出來的蛀蟲,對皇室有異心的官員,都通通抓起來。
等到他們各就各位,所有行動就都開始了。
靳承夏帶著人就沖進承恩侯府,要把承恩侯府的人都抓起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束手就擒的,遇到反抗的,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手起刀落 就是一條人命。
這個上元節(jié),京城各處,都是嘈雜一片,好好的節(jié)日,百姓沒有過節(jié)的心情和氛圍,還一直擔驚受怕,簡直是個受難日。
不過這是必然之事,這一遭早晚都要經歷一次,早經歷早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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