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金鑾殿內(nèi)一百零八根朱漆巨柱在朝暉中熠熠生輝。

  慕容嫣端坐于九鳳金椅之上，椅背雕著展翅翱翔的金鳳，鳳目鑲嵌著稀世紅寶石。她一襲正紅鳳袍曳地兩丈，金線繡成的百鳥朝鳳圖隨著她的動作流光溢彩，袍角綴著細小的珍珠，行走時如鳳尾輕擺。

  十二串東珠冕旒垂落額前，遮不住那雙威儀天下的眼眸。慕容嫣指尖輕撫金椅扶手上的鳳凰雕刻，那是大乾歷代女帝傳承的象征。

  “眾卿平身?！?br />
  清越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文武百官依禮起身分列兩側(cè)。

  左側(cè)以宰相張文淵為首的傳統(tǒng)文官袍袖寬大，右側(cè)則站著不少穿著新式窄袖朝服的年輕官員——這些都是近年來由女帝和林臻提拔的技術官僚。

  “啟奏陛下，”工部尚書出列躬身，手持的玉笏上刻著鳳凰紋樣，“京畿鐵路昨日已全線貫通，首列蒸汽機車軒轅號辰時自南門發(fā)車，預計午時便可抵達百里外的河間府。”

  朝堂上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老臣們交換著眼神，有人捋須頷首，有人蹙眉不語。

  慕容嫣唇角微揚，鳳目掃過群臣：“林愛卿又在工部通宵達旦了？”

  話音未落，殿門外忽然傳來清朗的應答：“臣幸不辱命！”

  眾人回首，但見林臻大步踏入殿中。

  他今日未著朝服，反而穿著一身藏青工裝，袖口還沾著些許油污，與金碧輝煌的大殿格格不入。幾個老臣忍不住搖頭側(cè)目。

  “臣剛隨軒轅號試運行歸來，”林臻向御座躬身一禮，抬頭時與慕容嫣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往返二百里，僅用兩個時辰，較最快驛馬還快了三倍有余?！?br />
  慕容嫣眸中閃過笑意，面上卻仍持著帝王威儀：“林愛卿勞苦功高。不過今日朝會，你遲到了?！?br />
  “臣知罪?！绷终樽焐险堊?，眼里卻帶著幾分狡黠，“愿將功折罪，請陛下與諸位同僚移駕南門，觀軒轅號正式通車盛況?！?br />
  沒等老臣們反對，慕容嫣已拂袖起身，鳳袍如云霞鋪展：“準奏?！?br />
  南門外人聲鼎沸。黑黢黢的蒸汽機車頭懸掛紅綢，如同巨獸般噴吐著白煙。百姓遠遠圍觀，既驚且畏，小販趁機兜售著“辟火車符”。

  當儀仗出現(xiàn)時，人群嘩地跪倒一片。

  慕容嫣換了一襲較簡便的金紅鳳袍，仍曳地丈余，袍上繡著展翅鳳凰，在林臻攙扶下登上前方高臺。

  臺前懸掛著鳳凰旗幡，在風中獵獵作響。

  “不必多禮。”慕容嫣抬手，腕間金鑲玉鳳凰手鐲熠熠生輝，目光卻落在機車頭上，“夫君，這便是你說的工業(yè)的力量？”

  最后四字她壓低了聲音，只有身旁的林臻能聽見。

  “這才剛剛開始，嫣兒?！绷终橹赶驒C車，聲音透著興奮，“一旦鐵路遍布全國，政令朝發(fā)夕至，軍隊調(diào)度迅捷，商賈往來便利大乾將迎來前所未有的盛世?！?br />
  慕容嫣凝視著噴吐蒸汽的鋼鐵巨獸，輕輕頷首：“但愿如你所言?！?br />
  通車儀式順利進行。當機車嘶鳴著啟動時，圍觀人群發(fā)出震天驚呼，不少人當真跪拜起來，口稱“鐵龍顯靈”。

  林臻正興致勃勃講解著蒸汽原理，忽見一名小太監(jiān)匆匆上臺，在慕容嫣耳邊低語。女帝的笑容微微收斂，點了點頭。

  “兩位皇叔稱病不來？”儀式結(jié)束后，返回宮中的馬車里，慕容嫣輕蹙蛾眉。馬車內(nèi)壁雕著精美的鳳凰圖案，座椅鋪著金鳳繡墊。“祭天大典在即，他們這時同時染恙?！?br />
  林臻為她斟上一杯新研制的花茶，茶盞是官窯特供的鳳穿牡丹紋樣：“雍王和靖王最近確實少見出門。聽說雍王整日在府中養(yǎng)病，靖王則常往皇陵跑，說是祭奠先祖?！?br />
  慕容嫣接過茶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上的鳳凰紋樣：“自從推行新政，削了宗室特權，兩位皇叔便一直心存芥蒂。此次鐵路貫通，又占了雍王封地大片良田?！?br />
  “補償款是按市價三倍發(fā)放的。”林臻搖頭，“而且鐵路經(jīng)過后，沿線地價都已翻番，他們實則獲利頗豐?！?br />
  “皇叔們不看這些?！蹦饺萱梯p嘆，“他們只看到祖產(chǎn)被賤賣，皇室威嚴被這些鋼鐵怪物踐踏?！?br />
  車駕忽然一頓，外面?zhèn)鱽硇鷩W聲。林臻掀簾一看，只見幾個書生模樣的人跪在駕前，手舉血書。

  “陛下！鐵路驚擾祖宗陵寢，蒸汽污濁天地清氣，求陛下廢止妖術，還我清明乾坤！”

  侍衛(wèi)正要驅(qū)趕，慕容嫣卻抬手制止。她緩緩下車，兩丈鳳袍在身后鋪展如云霞，威儀萬千。

  “爾等所言，朕已知曉?！彼穆曇羝届o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然天命在變，大道惟新。若先帝見今日大乾鐵騎縱橫萬里，糧倉充盈，百姓安居，亦當欣慰?！?br />
  她目光掃過跪地眾人，發(fā)間金鳳步搖微微顫動：“念爾等忠心可嘉，不予責罰。退下吧。”

  書生們被帝王氣場所懾，訥訥不能言，只得叩首退去。

  回到車上，慕容嫣揉了揉眉心：“這月第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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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林臻遞回茶盞，盞上鳳凰紋路在光下流轉(zhuǎn)，“前兩次是手工織戶抗議紡織廠搶生計，已經(jīng)安置妥當了。這次像是有人刻意煽動?！?br />
  慕容嫣眸光一凜，鳳眸中閃過一絲銳利：“查?！?br />
  是夜，養(yǎng)心殿內(nèi)燭火通明。慕容嫣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