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冰窖魅影:林琋的寒淵死斗
林琋從黑風山荒寺下來時,大暑的熱浪正裹著蟬鳴漫過城市。她將降魔杵上的血痕擦拭干凈,案頭的溫度計指針剛越過四十度,靈異局的緊急專線就帶著冰碴似的寒意鉆了進來。聽筒里是冷藏庫管理員老周的聲音,牙齒打顫的碰撞聲比電流還刺耳:
“林小姐……城郊的老冰窖出事了……零下二十度的庫室里,冰磚自己滲出紅水,凍住的豬肉上結(jié)著人臉冰花,昨天小李進去盤點,今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凍在冰壁里,眼睛瞪得溜圓,睫毛上的冰碴還在往下掉,手里攥著半塊帶血的冰……”
林琋的指尖在降魔杵的銅紋上劃過,冰涼的觸感里浮出熟悉的陰寒。老冰窖、血冰、凍尸、人臉冰花……這些元素讓她想起《北疆異志》中記載的“凍魂窖”邪術(shù)——以活人軀體為“冰引”,將怨魂封在千年寒冰中,每到盛暑就借溫差之力蘇醒,用寒氣凍結(jié)生魂,讓死者成為新的“冰引”,永世不得超生。
“周師傅,冰窖是不是建在老墳地上?窖底有沒有刻著什么符號?”她一邊問,一邊將“融冰符”和“炎陽鏡”塞進背包。融冰符是以硫磺混合朱砂繪制,??岁幒Y(jié)的邪冰;炎陽鏡則是用正午日精淬煉的銅鏡,能模擬太陽真火,驅(qū)散極寒陰氣。
“是……是建在亂葬崗上!”老周的聲音突然拔高,又被什么掐住似的噎住,“剛才監(jiān)控拍到……冰窖深處有白影子在飄,拖著長長的冰碴,小李凍著的那塊冰壁,剛才裂開了,里面伸出只冰手,指甲是透明的,還在抓墻……”
掛了電話,林琋驅(qū)車穿過蒸騰的暑氣。城郊的老冰窖藏在廢棄罐頭廠深處,紅磚墻上爬滿枯萎的爬山虎,像無數(shù)只凍僵的手。鐵門掛著把銹死的大鎖,鎖孔里結(jié)著層白霜,明明是三伏天,靠近時卻能感到刺骨的寒意,地面的水漬都凍成了薄冰。
“林小姐!”老周從警衛(wèi)室跑出來,他裹著兩件棉襖,鼻尖凍得發(fā)紫,手里舉著個平板電腦,“您看這個,半小時前拍的……”
屏幕上的監(jiān)控畫面一片慘白,零下二十度的低溫讓鏡頭結(jié)了層冰花。模糊的畫面里,冰窖深處的冰道上,一道白色的影子正緩緩移動,影子拖過的地方,冰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凍結(jié)成蜿蜒的血冰。更駭人的是冰壁——原本光滑的冰面布滿抓痕,抓痕里嵌著碎肉和頭發(fā),像無數(shù)人在里面掙扎過。
“是‘冰煞’。”林琋摸出陰氣探測儀,儀器剛靠近鐵門,屏幕就結(jié)了層白霜,數(shù)值跳到最大值后徹底黑屏。她開啟靈力感知,一股比荒寺佛前更粘稠的陰氣從門縫里滲出來,帶著血腥和腐臭,像有無數(shù)具凍尸在里面腐爛。
“這冰窖至少凍著上百具尸體。”她指著鐵門的縫隙,那里結(jié)著的白霜里嵌著細小的骨頭渣,“建窖時肯定用活人填了地基,他們的怨氣被千年寒冰鎖了幾十年,現(xiàn)在借暑氣破封,要找替身了。”
話音未落,鐵門突然“哐當”一聲巨響,銹死的鎖芯崩裂,厚重的鐵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一股白霧夾雜著冰碴涌出來,瞬間在地面凍結(jié)出一層厚冰。冰窖深處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響,像是有人穿著冰鞋在冰道上滑行,越來越近。
林琋迅速將老周拉到警衛(wèi)室后,自己抽出靈力匕首,刀身注入靈力后泛著淡金色的光,抵擋住撲面而來的寒氣。白霧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清晰——那是個穿著破爛旗袍的女人,皮膚凍得青紫,頭發(fā)上掛著冰碴,赤腳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帶血的腳印。她的手里拖著根冰錐,錐尖滴落的不是水,而是暗紅色的血珠,落在地上瞬間凍結(jié)。
“民國三十六年,臘月廿三?!迸说穆曇粝癖鶋K摩擦,她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皮膚凍得開裂,露出里面青黑色的肌肉,“他們把我和二十七個姐妹推進冰窖,說要‘凍住春色’,好讓罐頭廠的肉永遠新鮮……”
她舉起冰錐,朝著林琋擲來。冰錐劃破空氣時帶著尖銳的呼嘯,沿途的水汽都被凍結(jié),形成一道冰箭。林琋側(cè)身避開,冰錐撞在警衛(wèi)室的墻上,整面墻瞬間被冰封,裂縫里滲出紅色的冰碴,像墻在流血。
“融冰符!”林琋甩出三張符紙,符紙穿過白霧,在女人周圍爆發(fā)出橘紅色的火光,火光中,女人身上的冰碴迅速融化,露出底下腐爛的皮膚,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身影化作無數(shù)冰針,朝著林琋射來。
冰針穿透火光,在她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傷口瞬間凍結(jié),冒出白霜。林琋咬著牙掐了個炎陽訣,靈力順著血液涌向傷口,凍結(jié)的皮膚化開,滲出鮮紅的血珠。她這才注意到,女人消失的地方,冰面裂開道縫隙,縫隙里滲出更多的血冰,凍結(jié)成一只巨大的冰手,朝著她的腳踝抓來。
“她把整個冰窖都變成了軀體?!绷脂N心頭一沉,“冰道是血管,冰壁是皮膚,我們現(xiàn)在就在她的‘肚子’里!”
她揮刀斬斷冰手,斷口處的冰碴里滾出顆凍得發(fā)硬的心臟,上面還連著幾根血管狀的冰條。冰窖深處的“咔噠”聲越來越密集,無數(shù)道白色的影子從冰道兩側(cè)滑出來,都是穿著不同年代衣服的男女老少,他們的眼睛是兩個黑洞,里面淌著血冰,手里都握著冰錐或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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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她拖進來的受害者?!绷脂N認出其中幾個穿著現(xiàn)代工裝的身影,“他們的生魂被凍住,成了冰煞的傀儡?!?br />
她迅速取出炎陽鏡,鏡面對準冰窖深處,靈力催動下,鏡面爆發(fā)出刺眼的金光,像一輪小太陽懸在冰道上。金光所過之處,冰面融化,白霧消散,那些白色的影子發(fā)出痛苦的尖叫,身體化作清水,只留下滿地的骨頭渣。
但旗袍女人的身影卻在金光中越來越清晰,她的皮膚褪去青黑,露出原本的白皙,頭發(fā)上的冰碴化作珍珠,旗袍也變得嶄新,只是領(lǐng)口的盤扣處,依舊滲著血。她的手里握著根更粗的冰錐,錐尖刻著“春”字,顯然是當年害她的人留下的。
“他們說我是‘冰窖里的春色’。”女人的聲音不再冰冷,帶著江南女子的軟糯,卻字字泣血,“可他們把我的‘春色’凍成了冰,把我的姐妹們的骨頭磨成了冰窖的地基……”
冰道兩側(cè)的冰壁突然炸裂,無數(shù)塊冰磚朝著林琋飛來,每塊冰磚里都凍著張痛苦的臉。她揮刀劈開冰磚,碎冰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空中凝結(jié)成一張巨大的冰網(wǎng),朝著她罩來。網(wǎng)眼越來越小,里面隱約能看到無數(shù)只手在揮舞,指甲抓撓著冰網(wǎng),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周師傅,把柴油和火把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