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面對無塵子長老以及周圍無數(shù)道灼熱目光的詢問，心中念頭飛轉(zhuǎn)。

  那登仙路盡頭的所見所聞太過驚世駭俗，涉及宇宙生滅、界域輪回，貿(mào)然說出，福禍難料。

  他臉上適當(dāng)?shù)芈冻鲆唤z恰到好處的茫然與疲憊，拱手道：“回稟無塵子長老，晚輩……其實(shí)也說不清楚。踏上九十九層后，仿佛踏入了一片混沌虛無之地，意識恍惚間似看到了無數(shù)星辰生滅、光影流轉(zhuǎn)的碎片，更有種種大道倫音回響，信息過于龐雜浩瀚，晚輩修為低微，難以理解，更難以清晰描述。只感覺收獲頗豐，對前路似乎明晰了些，但具體是什么，又如同霧里看花，抓不住頭緒。”

  他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既點(diǎn)出了收獲，又強(qiáng)調(diào)了難以言傳，巧妙地搪塞了過去。

  無塵子聞言，眉頭微蹙，他活了無數(shù)歲月，如何聽不出楚夏話中的保留？

  那登仙路盡頭蘊(yùn)藏著仙門最高奧秘之一，連至尊都曾多次攀登方得圓滿，楚夏能一次登頂并引動警世鐘，所見所感絕不可能只是“星辰生滅碎片”這么簡單。

  他正欲再開口，以宗門大義或指點(diǎn)修為等方式，試圖讓楚夏透露更多信息。

  就在這時，一道平和卻蘊(yùn)含著無上威嚴(yán)的聲音，仿佛自九天之上垂落，又似在每個人心靈深處直接響起，回蕩在整個秘境空間：

  “楚夏，來永恒仙殿一見。”

  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議論和嘈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志。

  是至尊仙王！

  所有人，包括無塵子、葉從云等一眾長老，皆神色一肅，躬身向著虛空某處行禮：“謹(jǐn)遵至尊法旨！”

  無塵子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咽了回去，至尊親自召見，他自然不敢再阻攔或追問。

  楚夏心中也是一凜，該來的總會來。

  他對著姜云芝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又向無塵子、葉從云等人拱了拱手，隨即身形一動，便在眾人復(fù)雜難明的目光注視下，化作一道流光，遵循著冥冥中的指引，朝著永恒仙門最核心的靈山之巔——永恒仙殿飛去。

  永恒仙殿，并非金碧輝煌的宮殿，而是一座古樸宏大，仿佛與整個仙界山脈融為一體，散發(fā)著萬古滄桑氣息的殿宇。

  楚夏落在殿前，巨大的殿門無聲無息地開啟，其內(nèi)云霧繚繞，看不真切。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而入。

  殿內(nèi)空間遠(yuǎn)比外界看起來廣闊，仿佛自成天地。

  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無盡的混沌氣流在緩緩流淌，而在大殿的中央，一道身影背對著他，負(fù)手而立，仿佛支撐起了整片蒼穹。

  楚夏上前，恭敬行禮：“弟子楚夏，拜見至尊。”

  那道身影緩緩轉(zhuǎn)過身。

  在看到對方面容的瞬間，楚夏心中猛地一震。

  那并非一張固定的面孔。

  時而是一位眸光清澈、充滿好奇的翩翩少年。

  時而是一位皺紋深刻、飽含智慧與滄桑的垂暮老者。

  時而又是一位風(fēng)華絕代、氣質(zhì)清冷孤高的絕世女子……容貌、氣質(zhì)、甚至身形都在不斷變幻，每一刻都截然不同，仿佛在演繹著世間萬相。

  然而，楚夏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這所有的形象，都并非至尊的真實(shí)面貌，或者說，都只是他萬千化身中的一瞥。

  真正的至尊，超脫了形體的束縛，存在于那無窮變化之后，是一種更加本質(zhì)、更加浩瀚的存在。

  “不必多禮?！?br />
  至尊開口，聲音同樣變幻不定，時而清越如少年，時而低沉如老者，時而清冷如女聲，但都帶著一種撫平人心的奇異力量。

  楚夏直起身，心中已然明了至尊召見他的目的。

  他主動開口道：“至尊召見弟子，可是想詢問弟子在登仙路盡頭所見？”

  至尊那變幻不定的面容上，似乎浮現(xiàn)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種平緩的語調(diào)，描述了起來：

  “你是否看到了一片無垠的、由純粹白光構(gòu)成的空間？腳下是星海沉浮，宇宙生滅的縮影？看到了洪荒破碎，三界分立，仙魔神爭霸，而后界域重聚又分離，周而復(fù)始，如同一個永恒的輪回？你的意識是否曾化作無數(shù)碎片，融入那生滅循環(huán)之中，感受規(guī)則的生與死，體會那若有若無的‘永恒’之意？”

  楚夏瞳孔驟縮，心中駭浪滔天。

  至尊所說的，與他經(jīng)歷的一般無二，甚至一些細(xì)微的感受都分毫不差！

  他瞬間恍然。

  是了，至尊當(dāng)年也曾登頂?shù)窍陕罚仪昂髧L試了數(shù)十次，對那里的奧秘定然了如指掌。

  自己這點(diǎn)經(jīng)歷，在至尊面前，根本毫無秘密可言。

  “至尊明鑒，弟子所見，確是如此?！?br />
  楚夏老實(shí)承認(rèn)，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既然對方都知道，那自己也無需再費(fèi)力隱瞞什么了。

  至尊微微頷首，那變幻的眸光似乎穿透了楚夏的肉身，看到了他靈魂深處那不屬于此界的烙印，以及那沉浮的萬神鼎與運(yùn)轉(zhuǎn)的洪荒經(jīng)。

  “登仙路，乃洪荒時期一位超脫存在的圣人鑄造。他將自身所窺見的‘真理’藏于盡頭，供后人參悟。此景此象，確實(shí)蘊(yùn)含無上玄機(jī)，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