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道春神色尷尬，心中無奈卻又有些哭笑不得。不愧是他的門生，連認(rèn)錯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林回也是滿臉無奈，心中暗嘆：“這歌州書院的夫子與學(xué)士，還真是繼承了院長的衣缽，行事作風(fēng)一脈相承?！?br />
  蘇志銘連連擺手，惶恐不安地說道：“諸位莫要如此，折煞在下了！我并非什么前輩，實(shí)在當(dāng)不起這等大禮！”他心中惴惴不安，前有鄭道春，現(xiàn)在又有一眾夫子與學(xué)士，如此大禮，他著實(shí)受不起，只怕折壽啊！

  “咳咳~”

  鄭道春輕咳兩聲，眾人這才直起身，疑惑地看向他。

  “蘇先生并非你們認(rèn)為的那位前輩，但他確實(shí)也當(dāng)?shù)闷稹拜叀姆Q呼?！编嵉来赫?，“蘇先生雖非文道修士，但他卻培養(yǎng)出了一位曠世奇才！”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神秘一笑。

  “院長……”

  蘇志銘一臉無奈地看著鄭道春，心中哭笑不得。雖說稱林回為曠世奇才并不為過，可他心里清楚，這并非他的功勞。

  或許……這種可怕的文道天賦，本就流淌在林回的血脈之中！

  唰！

  眾學(xué)士與夫子齊刷刷地看向林回，目光中充滿了審視與好奇。既然院長如此說，那這位“奇才”顯然就是這位新來的師弟林回了。

  “奇才？二十歲的九品開竅境，也算不得奇才吧？”

  有學(xué)士直接開口質(zhì)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他對林并無好感，并不認(rèn)為這個新來的師弟有何過人之處。

  “這位師弟看起來不過十九歲，才氣不顯，應(yīng)該剛?cè)刖牌贰＿@個年紀(jì)，我們大多都已踏入八品立命境了?！?br />
  “《圣文·資質(zhì)》一書曾言，二十歲之前立命，方為天才；二十歲之后，便屬資質(zhì)平平。”

  “恕弟子眼拙，實(shí)在看不出這位師弟‘奇’在何處。”

  文道資質(zhì)多以年齡而論。正如同樣是八品立命境，有人五十歲才去參加八品會試，而有人二十歲便已前往鎮(zhèn)國圣院，二者資質(zhì)高下立判。

  因此，年紀(jì)越小，境界越高，未來的成就也就越不可限量。

  鄭道春捋須笑道：“你們有質(zhì)疑是對的，所以本院長并未稱他為‘天才’，而是‘奇才’！”

  “院長！”

  林回看向鄭道春，神色平靜道：“弟子資質(zhì)愚鈍，算不上什么奇才，只是始終堅信一點(diǎn)：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弟子不過是運(yùn)氣好些罷了?！?br />
  他心中有自知之明。原身連文道之心都未曾覺醒，毫無文道天賦。而他能喚醒文道之心，獲得浩然正氣，靠的不過是前世那些詩詞文章。

  無需吹噓，安安靜靜地修煉文術(shù)，才是正道。

  鐺~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書院的文鐘再次響起。整座山頭才氣涌動，霞光垂落，將眾人籠罩其中。

  林回微微一愣。

  “？？？”

  “文鐘……怎么又響了？”

  “前些天響了兩次，不久前又響了一次，如今竟然再次響起，莫非文鐘出了問題？”

  眾學(xué)士與夫子神色大變，紛紛露出困惑之色。他們開始懷疑，書院的文鐘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

  “呼~”

  陳國良深吸一口氣，目光復(fù)雜地看向林回。

  “哈哈哈！”

  鄭道春捋須大笑，神采飛揚(yáng)，眼中滿是贊賞：“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林回，你是本院長有史以來，見過的真正的奇才！文道有你，當(dāng)不孤矣！”

  嘩！

  眾人一片嘩然，紛紛看向林回，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

  鄭道春的這番話，分量極重。他竟稱文道因林回而不再孤獨(dú)，這無疑是對林回最高的評價。然而，這評價是否過于夸張？難道不怕天下讀書人反駁？

  林回：“……”

  就在這時，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站了出來，朝著鄭道春拱手道：“院長，弟子不敢茍同。書院文鐘曾因大師兄陳然和和師妹方青青而響過，也曾因那位作出才氣貫州之詩的前輩響過。如今，文鐘為林回師弟而響，只能說明他確有獨(dú)特之處，但若稱‘文道因他而不孤’，未免有失公允。”

  又有學(xué)士附和道：“李一博師兄所言極是！林回師弟的文道資質(zhì)看似平平，若他稱得上‘奇才’，這對陳師兄與方師妹未免不公！”

  “正是！”

  “我們并非不服，而是為公道二字發(fā)聲！”

  歌州書院的讀書氛圍自由寬松，學(xué)士們暢所欲言，有意見皆可光明正大地提出。

  鄭道春對此頗為欣賞，點(diǎn)頭道：“你們有質(zhì)疑是對的！”他走到文碑前，朝林回招了招手：“林回，你過來！”

  “好！”

  林回走上前去。他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文碑上的詩句，不由得愣了一下。這詩句……怎么刻在了這里？字跡竟與他的一模一樣。他猛然想起鄭道春曾提到過的“銘碑之詩”，心中頓時恍然：“原來，這便是銘碑之詩！”

  眾學(xué)士與夫子們好奇地注視著林回與鄭道春，想看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