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寬闊的街道，大樓鱗次櫛。

  熙熙攘攘的車流，排隊過馬路的人群……乍一看，這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細(xì)看之下，那些宛如系統(tǒng)出bug的行人。

  這些"人"的走路動作很僵硬，有的每一步完美的像機(jī)械，有的走路時同手同腳，還有的，走著走著，突然就在路上爬了起來。

  顧懷薇有些頭皮發(fā)麻，她想起來何佳瑞的要求，她希望找到的另一半偽人，偽裝的等級越高越好。

  那些扭曲著四肢著地的，應(yīng)該就屬于偽裝等級低的吧。

  林蛇對窗外的一切習(xí)以為常，聽到顧懷薇的呼喚，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記錄著偽人的特征。

  他的筆記本文檔上已經(jīng)記了滿滿一頁紙。

  “路上行走的大部分是偽人，有少數(shù)人類出現(xiàn)，人類的脖子上會戴著黑色的枷鎖，可以一眼分辨出來?！?br />
  顧懷薇則是抿著唇，她覺得這些偽人很難評，別說是處對象了，就算是在生活中多遇到幾個，看他們時不時扭曲變形一下，也會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性吧。

  “很難想象，何佳瑞要在這群奇怪的東西里找對象?！鳖檻艳庇行┩樯钤谶@個世界里的人了，“你說，她為什么不找人類呀？”

  “偽人身上，應(yīng)該有著她作為人類所需要的東西?！?br />
  顧懷薇點了點頭：“有道理。”

  畢竟，自古以來，利益才是永恒不變的追求。

  顧懷薇的車停在紅綠燈路口，等紅燈。

  隔壁的車和她并排停著。

  對面副駕駛的車窗打開，男人胳膊肘半搭在外面，那是一位有著蜜色皮膚的糙漢大叔，車子停下之后，他一直扭著頭，盯著顧懷薇看，眼神非常冒犯。

  見顧懷薇瞪他，他還沖著顧懷薇吹口哨。

  “吹什么吹？你這是年紀(jì)大了尿不出來，還得給自己吹伴奏？”

  顧懷薇沒好氣的直接對著他比了個中指。

  然后，在紅燈結(jié)束后的下一秒，踩著油門，讓車飛出去。

  由于顧懷薇油門踩得太快，她沒看見那個男人臉上皮膚鼓動，眼球像軟體動物般不自然地伸長，又迅速縮回眼眶里。

  “當(dāng)心，這些偽人具有攻擊性，招惹他們會有麻煩。”林蛇察覺到來自那些不明生物對顧懷薇的關(guān)注，他瞳孔豎起，整個人警戒起來。

  整條街的偽人，好像都在偷偷看著顧懷薇。

  “沒準(zhǔn)備打架。”顧懷薇剛到一個新世界，還沒弄清楚規(guī)則，肯定要收著點，“我這不是卡著紅燈結(jié)束的點，油門踩到飛起嘛?！?br />
  “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大多數(shù)是低等級的偽人?！绷稚吲み^頭，他不會開玩笑，每句話都經(jīng)過認(rèn)真考慮，“我們可以在夜黑風(fēng)高的時候動手，這樣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br />
  林蛇已經(jīng)記錄下那個人全部體貌特征，只要他回婚介所連通這個世界的網(wǎng)絡(luò)，就可以查詢到那個人的個人信息。

  剩下的就是蹲點，看時機(jī)……然后一口吞下去。

  “不可以想著殺人。”

  顧懷薇及時制止他危險的想法。

  “你看這里的現(xiàn)代化建筑，這是個文明社會，針對殺人事件應(yīng)該有法律制裁，我們還得開門做生意，別把帽子叔叔招惹過來。”

  顧懷薇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秩序。

  這里有紅綠燈，人們會遵守交通規(guī)則。

  道路上沒有任何暴力事件。

  所有的店鋪正常營業(yè)，街道上還會有推銷人員。

  除去偽人這一點，其他的都和一個文明的現(xiàn)代化社會一樣。

  她不能把上個世界的習(xí)慣，帶到這個世界里。

  林蛇不說話，他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動手，不會被任何活人看見。

  “咱們?nèi)ツ睦镒鍪袌稣{(diào)研呢？”顧懷薇手扶著方向盤，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街道里游蕩，“總不能隨便逮一個路人問吧？”

  隨便抓人問，會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的。

  她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路口，在建筑物上沒有發(fā)現(xiàn)特殊之處。

  “你是人類。”

  “對呀?！鳖檻艳痹陂_車，目光只能看向前方，“這問題問的怪怪的，你不是嗎？”

  林蛇直接忽視顧懷薇的第二個問題，他提議道：“你可以在這個世界交往一個偽人，交往的過程中，加深對這種生物的了解，獲得你想知道的情報。”

  “……”顧懷薇思考著這種建議的可行性，然后得出結(jié)論，“我沒經(jīng)驗，還是你去吧?！?br />
  “……”林蛇沉默了很久，“我也沒經(jīng)驗。”

  “……”

  車內(nèi)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無比尷尬。

  他自己都沒有經(jīng)驗，還出這種主意做什么？

  顧懷薇想起了鶴雪衣，他那么講究外表，擅長社交，應(yīng)該很有經(jīng)驗。

  回去和他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