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心還是沒有出來，它是自有主張的泥人，總會在它認為合適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

  洪浩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眼下最強大的力量是嫻兒，但她全無相幫的意思，一點都沒有。或許她沒有趁機發(fā)難，不過是因為上邊勝負還未分明。

  雖然朱雀悍勇無匹，但那些天上黑影如走馬燈一般，不斷轉(zhuǎn)換。被車輪戰(zhàn)這般消耗下去，總有力竭之時。

  神仙打架，真正的神仙打架。漫天的戰(zhàn)意殺意，壓得他連站立都困難，更莫說一飛沖天卻相助紅糖。

  天上人好像也沒什么道理可講，或者說，洪浩還沒有本錢與他們講道理。

  洪浩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渺小，不過是世間凡塵中一粒微不可見的塵埃。

  一聲高亢激越的朱雀鳴叫，似乎包含著無盡的痛苦和憤怒。朱雀似乎受傷，但絲毫不怯，越戰(zhàn)越勇。

  一滴血水隨風飄落，滴到了洪浩臉上，綻放一朵小小的血花。

  也滴到洪浩心海，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只是這水花雖然微小，但卻是驚動了洪浩心海深處，一股沉寂已久，從未顯現(xiàn)，來自遠古洪荒時代的力量。

  ……

  波羅寺

  波羅寺占地極大，圈了幾個大大的山頭，但它的韋陀像，降魔杵卻是杵在地上，顯然是一座概不接待的修行寺。?

  此刻寺中一個干枯瘦小的老和尚，蹦跶飛快，全無得道高僧的穩(wěn)重，倒像是剛進寺廟的小沙彌。

  老和尚一把推開一間禪房，上氣不接下氣：“師兄，快，快去看……”

  禪房中一個更清癯矮小的老和尚睜眼，緩緩道：“師弟，且從容?！彪S即雙眼露出精光，“是不是隔壁滴水庵又新來了小尼姑？”

  “阿彌那個陀佛，師兄，上次被塵性師太追打幾百里，你還敢去看？”

  “阿彌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是塵性師太還未一絲不掛……老衲提點于她，助她早日開悟。觀寂，你著急忙慌到底何事？”

  這兩個和尚，正是觀滅和觀寂。到底是得道高僧，老和尚偷看小尼姑這種事情，也被說得如此清奇。

  觀寂一跺腳，“哎呀，被你小尼姑一鬧，差點忘了……快隨我去后山作壁上觀。剛才我恍惚看到變數(shù)，一人之力不夠?！?br />
  觀滅露出悲憫之色，“阿彌那個陀佛，你果然是閑得沒鳥事，又去壁上觀作甚，看小尼姑不好么？便是沒有小尼姑，老衲現(xiàn)在看老尼姑也每日不同……”

  觀寂微微一笑，“嘿嘿，今日突然心動，就看了一回。師兄若能助我……我知你喜吃豆腐，以后齋飯的豆腐都給師兄?！?br />
  觀滅一臉慈悲：“阿彌豆腐，啊呸呸，阿彌陀佛，師弟，我非是為你豆腐，不過是怕你執(zhí)念，走吧走吧?！?br />
  觀寂道：“那就多謝師兄，既不為豆腐，那我還是留著自己吃?！?br />
  “你這老禿驢，出家人不打誑語……”

  二人一路來到后山，卻見一洞，洞口上方三個石刻小篆，名為“窺天洞”。

  兩個老和尚四處張望一番，這才故意做出躡手躡腳進了洞中。

  觀寂無奈道：“師兄，為何你每次進洞都要裝模作樣，害怕有人看到的模樣？這窺天洞本就是我們寺里的?！?br />
  觀滅道：“師弟，這你便不懂了。窺天和偷看尼姑是一個道理，精髓便在偷偷摸摸，方才有那種意境。比如滴水庵的老中小尼姑，整整齊齊站成一排請我去瞧……阿彌陀佛，老和尚我才不稀得去?！?br />
  二僧說話間到了洞中深處，卻見盡頭一面洞壁，光滑平整，宛如一面巨大的石鏡。

  只見二僧盤腿坐定，收了先前輕松隨意的姿態(tài)，瞬時便顯現(xiàn)出寶相莊嚴。

  隨著二人口中梵音清唱，光滑的石壁開始有光點出現(xiàn)，隨著時間推移，光點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終組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畫面之中，天際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黑暗與混沌如潮水般洶涌而出，吞噬著光明與生機。

  那不再是簡單的烏云壓頂，而是仿佛整個宇宙都在這一刻崩塌，星辰隕落，星河倒灌，天地間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與死寂。

  曾經(jīng)繁華的城池與蔥郁的山林，此刻已化為廢墟與焦土。火焰肆虐，吞噬著一切殘存的希望，黑煙滾滾，遮蔽了天空，讓本就昏暗的世界更加黯淡無光。

  昔日奔騰的江河湖泊，如今干涸枯竭，裸露的河床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仿佛是大地的創(chuàng)口。

  畫面下方，五道剪影，有五顆顏色不同的星辰，各自發(fā)出光芒，其中四顆皆是獨立存在，只有紅色星辰與其余四顆相連，它的走位變化，影響著其余四顆星辰的位置方位。

  二僧曾多次推演，關(guān)注紅色星辰的變化，一直以來幾無變化，但現(xiàn)在，紅色星辰頻繁閃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位移，很危險的位移……

  梵音戛然而止，畫面也隨之消失。

  觀寂觀滅二僧一身僧袍皆是濕透，兩個光亮的腦袋還不斷有汗珠滾落。

  觀寂顫聲道：“阿彌……那個陀佛，師兄你可看分明，變數(shù)真的起變化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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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滅一揩滿頭汗水，“善了個哉，老和尚我又不瞎，看得清尼姑，自然看得清變數(shù)。”

  “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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