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何首烏
“師傅,我回來了?!惫扔甑穆曇羟≡诖藭r響起,董心五向段西峰道:“你好好休息?!彼砷_手走向門口,一眼便瞧見谷雨踮著腳向里看著,面色焦灼,自從蠱毒發(fā)生后,這孩子便一直繃著臉,見不到一絲放松。他快步走出房門,不待谷雨說話便道:“西峰醒過來了?!?br />
谷雨原本陰沉的臉上忽然明亮了起來:“真的嗎?”
董心五點了點頭,快步來到院門口:“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谷雨的臉色瞬間掉了下來:“教師傅失望了,我們趕到時人早已逃得沒影了,”從懷中拿出了那截枯草:“只找到了這個,我見其形狀特殊便拿了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夏姜將水盆中的污血處理干凈,又凈了手,兩手懸空抖楞著走了出來,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夏姜放下手走了過來,從谷雨的手中接過枯草,秀眉微促。
谷雨道:“難道你認識這東西?”
夏姜仔細觀察著,見那枯枝切斷面淡黃棕色或淡紅棕色,基部略呈木質(zhì),中空。葉互生,具長柄,湊到鼻端聞了半晌,終于確認道:“此乃何首烏,”看著谷雨茫然的表情:“人參你聽說過嗎?”
谷雨驚道:“竟然這般金貴?!?br />
夏姜道:“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谷雨便將搜尋過程與她說了一遍,夏姜喃喃道:“莫非是對方匆忙中遺落的,可為什么要用這味藥呢,他們想做什么?”
“他們正在試驗解藥?!笔频穆曇魪谋澈髠鱽怼?br />
“什么?”夏姜扭回了頭,石云從她手中將那何首烏接了過去,細細端詳著:“這是生首烏,常常用于解毒載瘧,可是生首烏寒性極重,用之不慎反而會加重病情,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靜靜琢磨著,谷雨聽得云山霧罩,大氣也不敢出,過了半晌石云忽地哈一聲笑了出來:“是了,夾神蠱生長于陰森苦寒之地,本就屬于極陰之物。若是平常寒性藥材只怕會適得其反,但制首烏卻有造血之效,兩種不同的首烏配比使用,既可抑制蠱毒又可補益精血達到新生之效,如此新奇的解法老夫從未見過,妙哉妙哉?!?br />
他說到此處,夏姜已然明白過來:“那這必是解藥無疑,可何首烏并非尋??梢姷乃幉?,名貴罕見,更何況生首烏及制首烏兩種藥材合用,更是難能可見,對方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呢?”
石云不以為然道:“東壁堂不就有嗎,除了東壁堂之外京城中那幾家伺候達官貴人的醫(yī)館不也有嗎,”他看向夏姜,嘴角有一絲玩味:“即便這些民間醫(yī)館都沒有,至少有一個地方總是有的,想來你比我更加清楚。”
夏姜面色有些不自然,谷雨卻眼前一亮:“既然這些東西尋常難見,鄒念文一伙也不是神仙,必然也要通過這些渠道獲得,只要我們能查到這兩日有誰采買過何首烏就能查到幕后之人,是也不是?”
石云點點頭:“確實可以作為一條線索追查?!?br />
谷雨精神為之一振,看向董心五,后者看了看偏斜的一輪紅日:“事不宜遲,馬上去辦?!?br />
夏姜道:“這幾家醫(yī)館與東壁堂素有往來,館中的大夫平素也有串聯(lián)交通,你只需報我的名字,相信對方必會配合?!睂⒛菐准裔t(yī)館與谷雨說了,谷雨默默記著,轉(zhuǎn)回身看向高強:“天色不早了,咱們且分分工,趕在太陽落山前摸一遍。”
高強點點頭:“沒問題,小谷捕頭盡管吩咐。”
高強本想分幾個人給他,谷雨想了想:“我一個人足矣?!备邚娨詾閷Ψ綄ψ约旱娜巳杂薪娴?,是以也沒怎么堅持,領(lǐng)著人匆匆走了,谷雨回身看向夏姜,夏姜有些疑惑:“怎么了?”
谷雨道:“不是還有個地方?jīng)]有交待給我嗎?”
夏姜臉色一滯,谷雨瞇起了眼睛,從對方的神情中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感受到谷雨的堅持夏姜垂下眼瞼:“太醫(yī)院。”
谷雨一激靈,目瞪口呆地看著夏姜,夏姜道:“那地方雖不在宮中,但卻是戒備重重之地,若非皇親國戚決計是進不去的?!?br />
“這...”谷雨猶豫起來,董心五道:“凡事先不要做假設(shè),把該做的事情先做了?!?br />
谷雨表情沉重地拱手道:“明白了?!鞭D(zhuǎn)身便要走。
“老七!”董心五忽然抬高了音量。
谷雨疑惑地看向董心五,董心五背著雙手:“西峰蘇醒,相信海潮幾個也不會昏迷太久,賊廝的線索越來越多,將其繩之以法的時候也快到了。別老低著頭,這樣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把頭抬起來,多笑笑。樂觀點,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br />
谷雨靜靜地聽著,他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搭在自己的嘴角上,向上一搓。
這小子很少流露出淘氣的一面,董心五也笑了。
“那算是笑嗎,比哭還難看,”他伸手驅(qū)趕道:“走吧走吧,快去快回。”
石云站在吳海潮的床前,目光依次看向三人,梁巖站在一旁,表情中充滿忐忑與憧憬,兩手互相搓著,想要與石云說些什么,卻有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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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快些施藥?”
梁巖一怔,忙不迭地點頭,石云詭異地一笑:“可又怕我用藥不當,反害其性命?”
梁巖的表情仿佛要哭了:“石大夫說笑了,您醫(yī)術(shù)了得,不是已經(jīng)救了段捕頭嗎?”
段西峰斜仰在床頭,兩人的對話他似乎并沒有聽見,眼神看著屋頂,不久前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所有人都在,一切安好,等夢醒了他才發(fā)覺凡是與美好相關(guān)的事務(wù)在那一刻都已戛然而止。他甚至在第一次蘇醒之時有些痛恨眼前的夏姜與董心五,好像是這兩個人奪走了這一切。
“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