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邀請
兵部郎中王立琦的府上,東跨院書房,綺蘭手里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jìn)來。王忠仁連忙將手中的書放下站起身迎上來,接過綺蘭手中的果盤,笑道:“怎么親自送來了,不是還有使喚丫頭嗎?”
綺蘭道:“那些丫鬟怎會比我了解你的口味,讀書讀累了便歇歇吧?!?br />
王忠仁面露慚愧道:“前幾日忙于應(yīng)酬,險些荒廢了學(xué)業(yè),已經(jīng)惹得老爹不快,相公可不敢再偷懶了。”
綺蘭欣慰道:“眼看秋闈不到半年的時間,相公卻整日喝得醉醺醺,爹對你期許甚大,生怕你耽擱了正業(yè)。今日見相公勤奮攻讀,我想爹也會倍感欣慰的。”她看了王忠仁一眼:“只是相公那些朋友,不思進(jìn)取游手好閑,相公還是留心這些,可別被人帶入歧途。”指的是嚴(yán)皮壽、史泰翔之輩。
王忠仁心中一緊,一瞬間還以為綺蘭聽到了風(fēng)聲,但見綺蘭面露關(guān)切,情真意切,才稍稍放下心來,點頭道:“我知道了?!?br />
綺蘭施禮道:“那就不耽誤相公用功了,只是還需注意勞逸結(jié)合,莫熬壞了身體?!?br />
四喜腳步匆匆地走入院中,書房門恰在此時打開,綺蘭走了出來,四喜急急停了下來,露出僵硬的笑容施禮:“少奶奶好?!?br />
綺蘭皺了皺眉:“四喜,你不在少爺房中伺候,整日神出鬼沒的,想要做什么?”
四喜的笑容僵在臉上,他訕訕地道:“少奶奶教訓(xùn)的是,小的知錯了?!彼聪蛭輧?nèi),王忠仁的聲音傳來:“進(jìn)來吧?!?br />
綺蘭不滿地看了四喜一眼,讓開道路,四喜小心地側(cè)著身體走入書房,他不忙著稟報,待見綺蘭身影拐出月亮門,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嬉皮笑臉地道:“恭喜少爺,賀喜少爺,陸姑娘終于服軟了?!?br />
“哦?”王忠仁的臉上樂開了花,將信瓤抽出飛快讀了一遍,挑了挑眉:“陸詩柳約我泛舟游湖?”
四喜道:“正是,今日我見陸姑娘從慶元春離開,便一路尾隨,本想查探她的去處,哪知她竟是來了王府,我怕人多眼雜,當(dāng)即便將她攔下,這才知道原來陸姑娘是想約少爺出游,小的想少爺一表人才風(fēng)流瀟灑,想來陸姑娘終于開了竅?!?br />
王忠仁的喜悅溢于言表,腦海中已浮現(xiàn)出與陸詩柳同游的旖旎風(fēng)光,登時心猿意馬起來。他瞥了一眼四喜:“四喜啊,你做的很好,少爺重重有賞,你去賬房支取二兩銀子,便說是我交待的?!?br />
四喜一怔,心中暗自鄙夷,臉上仍是笑嘻嘻的:“謝少爺?shù)馁p。”
王忠仁興高采烈地坐回到案前:“前番突遇橫禍,本想修身養(yǎng)性,未曾想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往日京城中嘲笑老子的多了去了,如今美人投懷送抱,看看他們的臉被打得疼不疼,哈哈,哈哈!”他想了想,吩咐道:“你去,速速通知嚴(yán)史二位兄弟,讓他們共同見證這樁美事?!?br />
四喜躬身道:“小的明白了?!鞭D(zhuǎn)身出了書房,回身將門小心地帶上。
王忠仁收回目光,他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想到陸詩柳作為京中百花魁首本已被自己已高價獲得梳攏之資,卻連番躲避,教自己遲遲不得如愿,在京中已淪為了笑柄。但越是這樣,他便越不能用強(qiáng),陸詩柳擁躉眾多,為其容顏,為其風(fēng)姿,為其才情,其中不乏豪紳顯貴,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恐怕會對自己不利。
沒想到陸詩柳打熬不住低了頭,如今不僅可以擁美入懷,更可以光明正大地為之炫耀,心中自然喜不自勝,他站起身推開書房的門,志得意滿地伸了個懶腰,卻見一個半大孩子小跑著走了進(jìn)來。
王忠仁道:“五平,著急忙慌地,這是作甚?”
那叫五平的書童躬身施禮道:“少爺,小的有事回稟。”
綺蘭回到房中,丫鬟正在給窗臺上的雛菊澆水,綺蘭快步走了過去:“哎喲,澆這么多水小心燒了根?!?br />
丫鬟連忙住了手,綺蘭劈手將水壺?fù)屵^,皺眉看著她,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少奶奶,對不起...”
綺蘭按捺住心頭不滿道:“這雛菊喜光耐半陰,適宜在濕潤的土質(zhì)中生長,要等盆中的水干后才能再次澆水,不能讓根系長期浸泡在水中,否則容易爛根?!彼龑⑺畨胤畔?,見丫鬟嚇得臉色慘白,心下不忍,溫言安慰道:“這盆雛菊一向是紅杏伺候的,不知者不怪,下次可得注意了?!?br />
丫鬟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綺蘭笑道:“傻丫頭,我都說了不打緊,怎么還哭上了?!?br />
話音未落,紅杏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見到眼前一幕怔了怔,連忙走上前:“小姐,這是怎么了?”她是綺蘭從娘家?guī)н^來的,是以綺蘭雖然嫁人,但唯有她依舊以小姐相稱。
綺蘭道:“沒事,你先下去吧?!毖诀吒A烁?,快步走了出去,紅杏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綺蘭道:“你去哪兒了?”
紅杏回道:“方才陸姑娘派人來找您,我見您不在便去代您回了話。”
綺蘭皺起了眉頭:“詩柳姑娘溫婉典雅,才情艷艷,只是這出身...她被人癡纏,煩惱苦悶,我同為女子對她的遭遇感同身受頗為同情,但我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家中又是朝中做官的,摻和進(jìn)這些事總是不妥,思前想后還是只能暫時委屈詩柳。這事是我有愧于她,只能待來日想方設(shè)法補(bǔ)救,你是怎么說的?”
紅杏道:“我也是照這個意思講與對方聽的,說老爺近日勞病加劇,您做兒媳婦的要盡心照料,脫不開身。”
綺蘭道:“正是此理,暫且拖些時日,詩柳做那種...那種營生,自然交游廣闊,總能認(rèn)識些比我有能力之人,若是他們出手相助,總好過我這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br />
紅杏的臉色有些為難,她從懷中掏出一枚護(hù)身符遞給綺蘭,綺蘭拿在手中,但見那錦囊精致小巧,不但植福護(hù)身,又不失美感,正面鎏金四字,寫的是:平安喜樂。
綺蘭不解地看向紅杏:“這是?”
紅杏緩緩道:“這是陸姑娘從護(hù)國寺中求的,她說上個月見小姐因為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