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沒有理會(huì)劉永吉，他直勾勾地盯著陳九成，而后者也被他的舉動(dòng)弄糊涂了，不明所以地看著谷雨，谷雨雙手一攤：“我對(duì)你沒有威脅，讓這女孩走開，我做你的人質(zhì)。”

  “你...”陳九成愣住了。

  谷雨道：“我是順天府捕快，有我做人質(zhì)，誰敢不放你走。”

  劉永吉緊皺眉頭：“小谷，不可...”

  “好！”陳九成在經(jīng)過短暫的權(quán)衡后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你將腰帶解了?！?br />
  谷雨皺了皺眉，陳九成道：“既然要做人質(zhì)，就要有人質(zhì)的自覺，把腰帶解了扔到一邊。”他示威似地抓緊了手中的刀柄。

  谷雨忙道：“好，你別傷害他！”他不再猶豫，動(dòng)手開始解腰帶，寶翁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表情有些復(fù)雜。

  谷雨將腰帶隨手拋到一旁，為了避免走光只能兩手牢牢地抓住褲子，這時(shí)才明白陳九成的心思，遠(yuǎn)處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對(duì)著谷雨指指點(diǎn)點(diǎn)，谷雨的臉色慢慢漲紅，陳九成得意地道：“你走過來吧，不要?；??！?br />
  谷雨慢慢地走向陳九成，兩人相距不過尺余，陳九成終于肯將刀刃移開，慢慢脫離阿彩的脖頸，與此同時(shí)他伸出那只傷痕累累的左手拉向谷雨，谷雨老老實(shí)實(shí)地任他抓著慢慢靠近，當(dāng)?shù)度型耆x開阿彩后，谷雨眼光兇光大作，左手猛地向阿彩身后一攬將她護(hù)在身后，同時(shí)右手拳出如風(fēng)，搗向陳九成的下顎！

  這一招風(fēng)馳電掣，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陳九成急步后撤，谷雨離得太近鋼刀無法施展，這一來便拉開了距離，谷雨猛力掙脫，陳九成左手傳來陣陣刺痛，再也拿捏不住，谷雨向呆若木雞的阿彩狂吼道：“跑??！”用力推了她一把，緊跟在她身后跑向劉永吉！

  哪知跑得兩步腰間忽地一涼，褲子向下滑落，谷雨腳步一滯，右手將褲子撈起，身后狂風(fēng)大作，伴隨著陳九成的嘶吼：“死吧！”

  谷雨想也不想將阿彩嬌小的身子抱在懷中向旁避去，后背猛地一痛，他悶哼出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摔在地上！

  陳九成一刀得售，眼見谷雨與阿彩倒在地上，又是一步跨上，鋼刀高舉過頭頂，周圍圍觀的人群瞧得觸目驚心，齊齊發(fā)出驚呼聲，陳九成怒吼一聲揮刀落下，寶翁自后猛地撞向他的腰部，陳九成的身子跌跌撞撞地?fù)尦?，劉永吉趕上來飛起一腳，踹在他胸口，陳九成喉間發(fā)出一聲呻吟，上身向后下身向前，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shì)摔倒在地！

  谷雨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趴在地上，后背處鮮血汩汩而出，劉永吉大驚：“小谷...”跑上前將他扶起，谷雨的五官因疼痛而緊皺在一起，劉永吉大叫：“自在！”

  黃自在快步上前，劉永吉道：“快，快去找郎中！”黃自在答應(yīng)一聲，游目四顧，見不遠(yuǎn)處的商鋪上掛著醫(yī)館的幌子，連忙分開人群跑了過去。

  那邊廂寶翁將阿彩抱在懷中，見阿彩雙目緊閉，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輕輕拍打著阿彩的小臉：“阿彩，阿彩，你別嚇我！”

  阿彩緩緩睜開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雙臂前伸環(huán)住寶翁的脖子，雙肩抖索個(gè)不停。

  劉永吉看著兩人：“有沒有受傷？”

  這一句提醒了寶翁，他慌張地在阿彩的衣服上檢視一番，長(zhǎng)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受傷，”他見周圍的官差越聚越多，不免心下惴惴，將阿彩扶起，阿彩看著谷雨：“呀，他受了傷...”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他是因?yàn)槲沂艿膫?，阿哥，我，?..”

  寶翁卻不理會(huì)她，而是看著劉永吉：“官爺，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劉永吉抬眼看著他：“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寶翁心中一緊：“官爺耳朵靈得很，我和家妹來自南寧府，來京城投親。”

  劉永吉點(diǎn)點(diǎn)頭：“近來京城不太平，不要到處亂跑?！睌[了擺頭，示意兩人可以離開，阿彩一瞬不瞬地盯著谷雨，寶翁將她的手拉住：“走了?！?br />
  “師傅，你怎么了？！”兩人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時(shí)，秦廣勝在李杰的攙扶下姍姍來遲，眼見谷雨受傷頗重不禁慌了神。

  “讓開，讓開，郎中來了！”黃自在大呼小叫著分開人群，身后一名中年郎中被他揪著衣領(lǐng)，苦著臉：“官爺，我自己能走?！秉S自在充耳不聞，將他拉到劉永吉面前。

  郎中見到病人似乎有種天然的職責(zé)，不待劉永吉吩咐，郎中匆忙將藥箱卸下：“將他翻轉(zhuǎn)過來，趴伏在地背部朝天，對(duì)，將他衣裳解除...”他不迭聲地下著命令， 秦廣勝瞧得心焦，掙脫李杰的攙扶蹣跚著跪倒在地，將劉永吉和黃自在推到一旁，將谷雨翻轉(zhuǎn)過身，麻利地將其衣裳脫掉，谷雨的后腰處已是一片血跡，強(qiáng)烈的血腥氣迎面撲來，秦廣勝緊咬著嘴唇，接過郎中遞過來的白巾。

  郎中道：“我看不到傷口無法施救，你先將血跡擦掉。”

  秦廣勝依言在谷雨后腰一抹，傷口露出，但隨即更多的血冒出，谷雨呻吟出聲，秦廣勝的手哆嗦了一下，郎中皺眉道：“官爺，這樣可不成，動(dòng)作要快！”

  秦廣勝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手速加快，傷口再次露出，郎中眼疾手快，手中的金瘡藥不要錢似地封住傷口，鮮血終于止住，郎中長(zhǎng)舒一口氣，從瓷瓶中磕出一顆小指頭大小的藥丸，喂到谷雨嘴中，然后掐住他的脖子上下活動(dòng)，模擬吞咽的動(dòng)作，秦廣勝的目光一直在郎中和谷雨的傷口上來回打轉(zhuǎn)，面色焦灼卻又無能為力。

  郎中收回手，看著劉永吉：“能做的我已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br />
  劉永吉拱手：“有勞?！?br />
  郎中道：“抬到室內(nèi)吧，我還要給他包扎傷口?！?br />
  秦廣勝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指著銀鉤賭坊：“拆門板。”說著便要上前，黃自在一把將他按了回來：“你安生歇著吧，弟兄們跟我來?！?br />
  人群外，寶翁和阿彩已走出老遠(yuǎn)，阿彩還在不停地回頭張望，只是人頭攢動(dòng)，早已看不到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