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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坐在床上的祝一嶠,不知為何坐到了地毯上,身上的睡衣還變成了同款的深色睡袍。
而且腰帶系的有點兒松,仿佛下一秒就會從腰間脫離。
明翡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到床沿坐好,耳朵發(fā)燙地給她系緊腰帶,確保完全不會脫離或松散,她才放心地撤開手。
地毯上沒有掉落的睡衣,明翡推測祝一嶠是去衛(wèi)生間換的睡袍,她剛抬眸,就撞入了那片大霧彌漫的藍色海域里。
“……阿翡。”
“嗯?”
“困?!?br />
明翡了然,聲音溫柔道:“那我們休息好不好?”
“嗯?!?br />
明翡正準備到另一側(cè),腰間卻倏地被桎梏住。再垂眸望去時,她發(fā)現(xiàn)祝一嶠正抱著她的腰,又或許那只貍貓也配合地圈著她的腿。
總之,她根本無法挪動。
祝一嶠直接道:“一起睡?!?br />
聞言,明翡心覺醉酒的祝一嶠似乎比明棗棗更黏人。
她唇角彎彎,轉(zhuǎn)而抱起祝一嶠,走到前沿躺下。在她的觀念里,好朋友之間一起睡一晚確實沒什么,可她的一起睡指的是各蓋各的被子、以被為界、相安無事地睡覺,而不是此時此刻的同蓋一被,十指相牽、呼吸幾近相融。
也許是捱得太近,明翡發(fā)現(xiàn)祝一嶠的信息素好像越來越沉了,她捕捉到信息素傳達出的開心信號,心底泛起了陣陣疑惑。
不過,祝一嶠很早就說過,她的信息素很喜歡她的梨香,所以這樣也不算奇怪。她想。
雪夜總是寂靜無聲的。
可明翡卻在感覺到肌膚相貼的溫度時,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她耳尖滾燙地往旁邊挪一點兒,祝一嶠也會捱過來,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就像一道不容掙脫的藤蔓。
反復重啟后,內(nèi)核程序終于重新修復完畢。
明翡后知后覺地想,如果明天祝一嶠沒有斷片,將這一切記得清清楚楚,會是怎樣呢?
她希望祝一嶠忘記今晚的事,因為這樣就能避免碰面時的尷尬。
不過,隱隱約約中,她覺得似乎有些東西被她遺漏了,說不清是否關鍵,但潛意識告訴她,如果她能捕捉到會更好。
思緒翻涌間,身旁人忽然道。
“阿翡,我想聽你唱歌?!?br />
明翡臉緋如霞:“……我唱歌不好聽?!?br />
祝一嶠:“好聽?!?br />
明翡眼底漾開笑意:“姐姐怎么確定好聽的呢?”
“你給棗棗唱過歌?!?br />
明翡:“真的想聽嗎?”
“嗯?!?br />
此時的境況明翡無法拒絕,她希望祝一嶠能早點休息,因此唱了首節(jié)奏偏緩的搖籃曲,聲音如山澗淌過玉石。當她哼完整首曲子,懷里人已經(jīng)安然入夢,纖長濃密的眼睫如蝶翼般在她的心間微扇。
明翡莞爾道:“晚安。”
折騰了一晚上,沒過多久她也睡著了。呼吸漸勻時,早已熟睡的人卻睜開了眼睫,眸底清明毫無醉意。
——很遺憾。
沒有相信0619,轉(zhuǎn)而相信藍露白的明翡,選錯了人也猜錯了答案。
品鑒美酒是奧萊帝國omega貴族學院的必修課,無論是在貴族學院所有課程中拿到滿分的伊洛里斯殿下,還是如今掌管特權(quán)機關審判庭的祝審判長,都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雖然她平常滴酒不沾。
借著幾縷月光,祝一嶠一瞬不瞬地打量著明翡。
她睡得很熟,睡相安靜溫柔,唇角始終微微彎起。
祝一嶠猜測她今天大抵真的很開心,腦海中不禁冒出今天在續(xù)晝監(jiān)控里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在花園里看到明翡堅定說不離婚的那一幕,以及下午返程途中明翡朝她粲然一笑的那一幕。
很多很多。
全部都與明翡有關。
對于續(xù)晝是明翡姐姐這件事,她是高興的,她為明翡在這個世界找到家人而開心??膳c續(xù)晝的談話,也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一直以來都被她下意識忽略的事。
她慣居高位,習慣掌控、主導、統(tǒng)領、無論何時何地都握著主動權(quán),以至于當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明翡,并想要明翡也喜歡她后,她依然習慣性地將自己放在主導位置。
不疾不徐地等待著套牢明翡的真心。
可——
感情并不是博弈。
從她先動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喪失了主導權(quán)。
且因為習慣與忽視,她讓這段關系被明翡誤解成了友誼,并被安排了好朋友這一角色。她當然愿意成為明翡的好朋友,但她的目的遠不止如此-
第二天雪也沒停。
明翡醒來時,祝一嶠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有些頭暈,迷糊地猜測祝一嶠大概在忙工作,翻身坐起后,她的理智逐漸回籠。當她意識到此刻是一個不用面對尷尬的絕佳時機,她立即起床離開,路過書房的那一段路程放輕了腳步,像是在玩躲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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