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密林中，他觀察周邊地形，這是一處藏在山澗里的世外桃源，之所以平安至今，是鬼子的大搜索沒有涉及到此處。

  如果來一支特種部隊，或者搜山的鬼子費一些功夫，帶上狼狗，也不難找到，還有就是飛機投彈。

  只是此刻，華夏大地沒有一處安全地。

  回到茅屋，土陶碗里盛了大半碗雜糧飯，放了三片厚厚的牛肉罐頭，這是今天的戰(zhàn)利品。

  到吃飯的時候了，他想起何媽，此時應(yīng)該拿著一個混合面窩窩頭，因為擔(dān)心自己而吃不下。

  不知道她該多擔(dān)心。

  他決定不想何媽，先解決這里的問題，他叫山里的隊長和宣明珠一起過來，“你們在山澗的唯一通道口要設(shè)崗?！?br />
  “這里很安全，鬼子找不到?！标犻L始終覺得他不過一個小孩，裝成大人的模樣實在可笑，語氣也就有些輕率和不屑。

  他看看隊長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以前安全，現(xiàn)在不安全了。

  卡車摩托車炸了，死了58個訓(xùn)練有素的作戰(zhàn)陸軍。

  你覺得鬼子會置之不理？

  馬上就是大掃蕩，只要肯費功夫，帶上嗅覺靈敏的狼狗，找到這里只是時間問題?！?br />
  他說得都是道理，可是他只有8歲，公信力不足，隊長還是沒當(dāng)一回事。

  算了，眼前這人就是莽漢，憑著一身力氣當(dāng)隊長。

  他看向宣明珠，“你應(yīng)該心知肚明，和鬼子交手以來，沒占便宜。

  第一，你們的槍法不準，必須訓(xùn)練，第二，你們沒有戰(zhàn)斗素養(yǎng)，缺乏最起碼的偵察技術(shù)和防御技術(shù)?！?br />
  初初他溜下廢墟，宣明珠也沒把他當(dāng)回事，直到他現(xiàn)身野外，一槍撂倒一個鬼子，她徹底服了，看一眼男隊長：

  “他說得對，我們應(yīng)該聽?！?br />
  “他一個小毛孩，學(xué)點油腔滑舌，就來充大?！蹦嘘犻L還是不服氣。

  “他不是油腔滑舌，他是真的好槍法?！毙髦榧绷耍逃胁藕忘S世全也站起來：

  “他年紀是小，但是作戰(zhàn)經(jīng)驗真的比我們強。”

  “我還不信了，你們是被鬼子嚇傻了吧，傻拉巴唧的?！蹦嘘犻L急眼了。

  黃世全的臉漲得通紅：

  “我們嚇傻了？我們和鬼子周旋的時候，你在哪里？

  58個鬼子是你打的嗎？不是吧！起碼有50個鬼子是他打的?！?br />
  這下，嗆得男隊長無話可說，惱羞成怒地握著拳頭。

  宣明珠馬上站在兩人中間，開始對男隊長諄諄教導(dǎo)：

  “打鬼子看的是本事，不是比年紀大。

  他比我們強，我們就得認。

  槍法學(xué)好了，還能節(jié)省子彈。再說了，他行不行，你學(xué)了以后，才有資格評價?！?br />
  這下何雨柱大致知道宣明珠為何能當(dāng)隊長，她善于說道理，能掐住這幫農(nóng)民的心脈。

  吃完飯，何雨柱坐在屋檐下，看著青油油的蔬菜和還掛著果的蘋果樹。

  叫大牛的孩子光著腳丫子，噌噌噌地爬上樹，摘下一只紅彤彤的大蘋果，在破爛的衣裳上擦一擦，遞給他：

  “嘗嘗，我家的蘋果可甜啦。”

  他家居然還有蘋果，可見多富裕。

  “我媽不準吃的，留著賣錢換鹽，你是英雄，我請你吃?！?br />
  聽大牛這么一說，他反而吃不下了。

  “吃吧，吃了心情好，傷就好得快，好了就可以再去打鬼子，狠狠地打?！贝笈５碾p手握成拳頭，眼淚擠在眼眶里，還是沒忍住，淌下臉，把滿是泥的臉沖出兩道干凈的水印子。

  他抬起胳膊擦掉眼淚，臉干凈了一半：“我爹和村上的人去城里，被鬼子殺了。

  村里人回來告訴我娘，刺刀捅穿了我爹的胸膛，還沒死。

  我爹在地上爬，鬼子就哈哈笑著跟著看把戲。

  我爹爬了好幾十米，拖了好長的血印子，才死了。

  鬼子哈哈笑著走了，太遠的路，村里人把我爹弄到城外埋了。

  我娘哭得眼睛都快瞎了?！?br />
  何雨柱將頭埋在腿縫里，右手不停地朝大牛擺手。

  他不想聽，一個字也不想聽。

  “你要是能把殺我爹的鬼子殺了，我家的蘋果都歸你?！?br />
  他站起來，跳著腳回到茅草屋，大牛追進來說：

  “真的，不扯謊，扯謊就是狗。

  殺我爹的叫田中浩二。他們就是這么叫的?！?br />
  他回過頭看著大牛：“除了叫田中浩二，你還知道其他嗎？”

  大牛搖搖頭。

  “四九城有五萬鬼子，叫田中浩二的肯定不止一個?！?br />
  自古以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還死得這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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