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兄弟共騎

  苻曄發(fā)現(xiàn)苻煌身上的低氣壓散了。

  應該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他立即轉(zhuǎn)換話題, 就問他：“皇兄看到哪里了？”

  苻煌在看他諸多書籍里唯一的娛樂讀物，一本講歷史名將的話本，叫《百英傳》。

  苻煌說：“秦休?！?br />
  苻曄很喜歡這個人物, 感慨說：“他真的好厲害, 明宗都許他皇宮騎馬?！?br />
  秦休是一個明宗朝超級有名的武將, 當年世宗無子驟死, 諸位王爺爭奪帝位, 他輔佐明宗登基，有從龍之功, 因此被收入百英傳，明宗許他宮中騎馬。

  結果苻煌似乎有些失神, 過了一會說：“你想宮中騎馬, 也隨便你騎?！?br />
  苻曄抬頭，見苻煌微微歪著身體，姿態(tài)懶散威嚴, 語氣內(nèi)容聽起來像極了一個不管禮法的昏君，因為心情好, 什么都敢許。

  尋常王爺也不準隨便在宮里騎馬吧！

  這可是大功之臣或者極得皇帝寵信的皇親國戚才有的榮寵。

  苻曄笑：“那我明天可要試試。”

  他當然只是玩笑, 他還不會騎馬。

  苻曄需要早睡早起，所以總是睡得很早, 他睡下以后，苻煌有時候也會歪在他那里看折子。

  他覺很少，典型的很晚睡很早就起。

  但今天苻煌早早就回來了。

  秦內(nèi)監(jiān)覺得今天的折子可能煩心事很多，或者哪個大臣又說錯了話，因此苻煌心事重重的，早早就躺下了。

  一夜翻來復去，叫了幾次茶水。

  他覺得陛下可能是太熱了, 被子都沒好好蓋。

  是有些燥熱，思緒雜亂。

  苻煌并非完全不懂男色，軍營之中其實偶爾也有撞見過士兵之間偷偷的互相慰藉，但軍營里可沒有苻曄這樣人物。

  軍營多少天洗不了一次澡，絕不會是像苻曄這樣皮肉潔白，一看身上就透著香氣。

  苻曄很愛干凈，沒見過比他洗漱更勤快的人，他生的又白，連耳垂紅起來都透著淡淡的粉。他既然說什么前后，是會雌伏在他人身下嗎？

  他這尊貴至極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深受自己寵愛，怎么能屈居他人身下，欺辱了他，不就是欺辱他這個皇帝？

  他倒要看看誰敢。

  苻曄就算要受什么欺侮，應該也只能受皇帝的才對。

  思緒到這里，忽然連綿起伏，又不知哪里來的煩躁，終于還是起了身。

  秦內(nèi)監(jiān)忙問道：“陛下還是要茶么？”

  苻煌不語，只著內(nèi)衫，直接去了東偏殿。

  到了偏殿門口，卻沒進去，窗紙都是黑的，想必苻曄已經(jīng)睡熟了。苻曄身體雖然孱弱，但吃得香睡的香。

  這樣的人，摟著他睡覺，大概自己也能睡的很好。

  慶喜等人聽到門口守夜的小內(nèi)侍通傳，都忙走到殿門口候著，見秦內(nèi)監(jiān)急匆匆出來，給苻煌披了一件外袍。苻曄睡覺不喜歡有光，庭院里也只有一盞宮燈，光線微弱，苻煌站在那里不動，叫他們心驚膽戰(zhàn)。

  以為他又犯了病。

  好在皇帝站了一會，又回去了。

  秦內(nèi)監(jiān)朝他們揮揮手，滿殿的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苻曄去馬場的時候，竟然看到苻煌也在。

  他身著玄色貂裘大氅，戴墨玉簪，一身凌厲干凈的黑，秦內(nèi)監(jiān)為他牽著一匹黑馬，那匹馬毛色如緞，黑亮，跟他的主人一樣雄壯威嚴。

  旁邊一堆內(nèi)官垂手而立。

  苻曄行禮：“皇兄?！?br />
  苻煌說：“你騎馬穿這樣？”

  緋色衣袍，上面織金花紋繁復，腰間是他賞的金筐寶鈿蹀躞帶，綴著環(huán)佩，更是通身金貴。

  他早發(fā)現(xiàn)了，這人就是愛美。

  苻曄笑說：“特意把皇兄賞的這腰帶給母后看的?！?br />
  也不知為何，覺得他鮮活的不再只是性子，就連這皮相身子也都鮮活得不像話。

  苻煌道：“上馬?！?br />
  苻曄看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的寶駒。

  苻煌道：“騎我的馬?！?br />
  說完抱起他的腰，大手托著他的臀往上輕輕一舉，他就安坐在馬上。

  此人如此瘦削，臂力卻如此駭人。

  苻煌的御馬跟他的人一樣，看著就叫人畏懼，紋絲未動。

  苻煌翻身上馬，坐到他身后，他身體看著瘦崛，但卻足夠?qū)⑺h(huán)抱，說：“宮中縱馬算什么殊榮。和君王宮中共騎，才是前無古人?！?br />
  嗯……古代帝王版霸道總裁，你好。

  苻曄實在受寵若驚，他的恩寵什么時候這么大了！

  此刻剛過酉時，落日如融化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