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只是直覺，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那么簡單?！彼戳艘谎凼謾C，“我真的得走了，浩子該吃藥了。”

  我拿起那把冰涼的鑰匙，感覺它重若千鈞：“曉梅，如果有什么危險，你應(yīng)該報警。”

  她苦笑一聲：“沒有證據(jù)，警察怎么會相信？而且，萬一只是我多想呢？”停頓了一下，她又說，“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好嗎？”

  我點點頭，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接下來的幾天，我照常上班下班，但林曉梅和她那把鑰匙像塊石頭壓在我心上。我們公司最近正在準(zhǔn)備一個重要項目，每天加班到深夜，讓我抽不出時間去看她。直到周五晚上，我終于提前下班，決定去林曉梅家看看。

  按照她給我的地址，我來到了城南的一個老小區(qū)。這里與城北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樓房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陳浩和林曉梅曾經(jīng)住在城北的新小區(qū)，離婚后看來兩人的經(jīng)濟狀況都不太好。

  敲了半天門，里面才傳來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林曉梅透過門縫看到是我，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才把門完全打開。

  “你怎么來了？”她問，聲音里帶著疲憊。

  “來看看你，順便了解一下情況?！蔽艺f著，走進屋內(nèi)。

  房子不大，陳設(shè)簡單得近乎簡陋。最讓我驚訝的是，雖然家具老舊，但整個房間一塵不染，所有物品都擺放得井井有條。這很符合林曉梅愛干凈的習(xí)慣，但以她目前的狀態(tài)，能保持這樣的整潔實在不容易。

  “他在里面。”林曉梅指了指關(guān)著的臥室門，壓低聲音，“剛睡著?！?br />
  我隨她來到狹小的客廳，坐下后直入主題：“你那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懷疑陳浩的癱瘓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林曉梅緊張地絞著手指：“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浩子出事前確實很不正常，他總是疑神疑鬼，說有人跟蹤他，還在他的車上動手腳。我以為他工作壓力太大，還勸他去看心理醫(yī)生?！?br />
  “他做什么工作的？”我問。

  “在一家建材公司當(dāng)銷售經(jīng)理。”她說，“競爭挺大的，但我從沒想過會到這種地步?！?br />
  “你們離婚后還有聯(lián)系嗎？”

  林曉梅搖搖頭：“幾乎沒有。直到三個月前，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聲音很慌張，說需要我?guī)兔?。我趕過去時，他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br />
  “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像是滑倒撞到了茶幾角上，傷到了頸椎?！彼钗豢跉?，“但有一點很奇怪，浩子倒地的位置離門口很近，像是正要出門或者剛進門?？墒撬耐闲R地擺在鞋柜里，像是回家后換過鞋才進屋的。如果是回家后換鞋，為什么要走到客廳才摔倒？如果是正要出門，為什么沒穿鞋？”

  我皺起眉頭：“警方?jīng)]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嗎？”

  “當(dāng)時大家都慌了，我是后來才想起這個問題的?！彼f著，眼睛不自覺地瞟向臥室門，“而且這幾個月，有些奇怪的事情?！?br />
  “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時候我會聽到浩子在夜里和人低聲打電話，但我一進去他就裝睡。還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他的輪椅扶手上有泥土，可他明明一整天都沒出門。”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最奇怪的是，有一次我買菜回來，聽到他在房間里大笑，說著‘你們誰也想不到’，但當(dāng)我進屋后，他又恢復(fù)成那副虛弱的樣子?！?br />
  我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你是說，陳浩可能不是真的癱瘓？”

  “我不知道，”她痛苦地抱住頭，“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快瘋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他每天的痛苦不是裝的，我?guī)退隹祻?fù)訓(xùn)練時，他能疼得滿頭大汗?！?br />
  我正要再問什么，臥室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林曉梅立刻站起來：“可能是浩子醒了，我去看看?！?br />
  她走進臥室，我留在客廳里，心思紛亂。如果陳浩的癱瘓是假的，他為什么要裝？是為了博取林曉梅的同情，讓她回到身邊嗎？但這代價也太大了。如果不是假的，那林曉梅說的那些奇怪現(xiàn)象又怎么解釋？

  過了一會兒，林曉梅推著輪椅出來了。輪椅上坐著的男人讓我?guī)缀跽J(rèn)不出來——那是陳浩，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學(xué)長，如今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脖子以下蓋著一條薄毯，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小穎來了?！彼撊醯匦α诵?，聲音沙啞。

  “浩哥，”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你感覺怎么樣？”

  “老樣子，”他嘆了口氣，“拖累曉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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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梅站在他身后，眼神復(fù)雜。

  我陪他們坐了一會兒，聊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陳浩大部分時間都閉著眼睛，像是很疲憊。但有一次，當(dāng)林曉梅去廚房倒水時，我注意到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迅速掃視了房間一圈，那眼神銳利而清醒，完全不像個病人。但當(dāng)林曉梅回來時，他又恢復(fù)了那副虛弱的樣子。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臨走時，林曉梅送我到門口，我低聲問：“你一個人照顧他，不害怕嗎？”

  她苦笑著搖搖頭：“習(xí)慣了。再說，他這樣，能做什么呢？”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打我電話?！?br />
  回家的路上，我心神不寧。陳浩那一閃而過的眼神讓我確信，事情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但我沒有證據(jù)，只有模糊的直覺。

  周一上班時，我完全無法集中精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