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像我們的人生，可以暫時低頭，但永遠(yuǎn)不會真正認(rèn)輸。

  窗外，第一縷陽光已穿透雪幕，在積著白絮的窗臺上投下淡淡金輝。懷里的小雨動了動，燒退了，睡顏安穩(wěn)，呼吸均勻地拂過我的脖頸。這一夜，如同過去無數(shù)個艱難卻終究挺過來的夜晚一樣，我們彼此依偎著，迎來了黎明。

  手機屏幕最終暗了下去，我沒有再回復(fù)田磊。那筆錢，就讓它留在那里吧，不是妥協(xié)，也不是新一輪拉扯的開始，而是一個句點。我與故鄉(xiāng)、與父親之間那筆糾纏不清的舊債，或許永遠(yuǎn)無法用金錢徹底算清，但我已用我的方式劃下了界限。償還，不再意味著無底線的犧牲和順從，而是我在保全自己和女兒生活的前提下，所能給出的、帶著棱角的善意。

  我輕輕吻了吻小雨的額頭，為她掖好被角。新的一天已經(jīng)開始，桌上還有待完成的私活，公司里還有新的挑戰(zhàn)等著我，但此刻，內(nèi)心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堅定。過去的陰影或許還會偶爾浮現(xiàn)，但我知道，它們再也無法籠罩我和小雨的未來。我們或許清貧，但我們的家，建在彼此扶持的基石上，建在我敢于說“不”也勇于承擔(dān)的背影里。

  雪后初霽，陽光漸漸明亮，照亮了房間里細(xì)微的塵埃，也照亮了前路。舊債難償，但新時代的清晨，總會天亮。而我和女兒，將帶著這份清醒與力量，不再被昨日的陰影捆綁，一步一步，走向?qū)儆谖覀冏约旱?、開闊的明天。

  小雨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媽媽，天亮了？”

  “嗯，天亮了?！蔽覔崦哪橆a，“再睡會兒，媽媽去做早餐?！?br />
  走進廚房，我打開冰箱，拿出雞蛋和面包。手機屏幕亮起，是林薇發(fā)來的消息：“有個急稿，翻譯一份合同，報酬不錯，接嗎？”

  我回了個“接”，然后開始準(zhǔn)備早餐。窗外的雪漸漸停了，陽光灑在灶臺上，暖暖的。生活依然艱難，但我知道，我和小雨會好好的。

  因為我們擁有彼此，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