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保持著一貫謹慎的風格。

  “常遇春的忠心毋庸置疑，可惜人還是略微有些遲鈍！”

  皇帝發(fā)出了一聲輕嘆。

  杜公公沉默不語。

  “不過——他就算再笨，也不會想到同東廠較勁，老杜，說說你的想法?！?br />
  皇帝再次詢問杜公公的意見。

  “陛下，奴婢愚笨！”

  杜公公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就此事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你有何顧慮？”

  皇帝的目光落在杜公公的身上。

  “陛下，奴婢在乾清宮伺候，哪來的什么顧慮！”

  “你這老貨，難道害怕朕將來追究？”

  皇帝輕聲笑了起來。

  杜公公早已投靠了皇帝，皇帝也將他視為心腹。

  如果不是因為雙方的地位，皇帝其實更愿與他如老友般相處。

  “這一點，奴婢永遠也不會擔心！”

  杜公公急忙替自己辯解了一句。

  “你是覺得朕的處置不太合適？”

  皇帝突然明白過來。

  杜公公再次保持了沉默。

  “朕將東廠的密報透露給常遇春，常遇春一定會對東廠懷恨在心，你是在擔心這個？”

  “陛下圣明！”

  “這幾年，錦衣衛(wèi)的發(fā)展也實在是太快了些，老杜，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靠在椅背上，皇帝的疲憊愈發(fā)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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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擔心有人混入錦衣衛(wèi)，趁機作亂？”

  杜公公終于順著皇帝的意思說出一句。

  “不！朕擔心的是常遇春要出現(xiàn)意外，無人可以替代?！被实圯p輕搖頭。

  “陛下——”

  杜公公滿臉的震驚。

  “錦衣衛(wèi)的重要性，相信有很多人都已經(jīng)看到，朕就不信他們不會動心。”

  皇帝雖然在笑，可目光中已經(jīng)透出了冷意。

  “陛下，他們怎敢？”

  杜公公驚訝于皇帝大膽的想法。

  “不敢？面對權(quán)利的誘惑，沒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

  “那讓常指揮使與東廠對立，是為了——”

  杜公公還是沒能將此事想透。

  “朕要讓東廠拿走錦衣衛(wèi)的部分權(quán)力，形成制約?！?br />
  說完后，皇帝的心底響起了一聲輕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shù)。

  “陛下，東廠的太監(jiān)，身手都十分不錯，可是讓他們接過錦衣衛(wèi)的任務(wù)，恐怕會壞了陛下的大事?！?br />
  杜公公顯得憂心忡忡。

  “朕有足夠的耐心，朕也不怕他們犯錯，你不要小看了他們，總有一日，他們會讓那些權(quán)貴膽戰(zhàn)心驚?！?br />
  杜公公縱然聰明過人，可也無法完全理解皇帝的舉措。

  “老杜，朕告訴你這些，是讓你在必要的時候，站在東廠背后替他們撐腰?！?br />
  “喏！”

  不理解也要執(zhí)行，杜公公彎腰應(yīng)下。

  “還是回到方才說的，朕倒要看看，都有哪些人，敢打錦衣衛(wèi)的主意。”

  話音落下，皇帝的臉上已浮現(xiàn)出淡淡的殺氣。